第五章 淮水楚山一军寨
��所,他也不会怠慢。

  程益平日里就喜欢喝口小酒,也不分时辰,酒就装壶茶里,看书写字画画,闲下来就抿一口,他叫徐心庵找过来,先从王禀手里接过官告函。

  徐怀将车卸下停在前院,正要先将马牵到驿所后面的马厩去,瞥眼看到官告公函上写王禀因“不恭”之罪而削职贬官、见逐唐州。

  他心里疑惑:

  王禀被贬前是御史中丞,是当世极少数有资格被称为“相公”的人物,照道理除了坐龙椅的官家外,他即便是触怒当朝宰执及诸王,都不会扣上“不恭”的帽子。

  王禀只能是在言行上冒犯了官家或皇太后,才会被治以“不恭”之罪。

  不过,徐怀不相信是当朝皇帝会派刺客追杀王禀,真想杀,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细想下来应该是王禀得罪朝中那个大权在握的人物,被抓住把柄赶出汴京。

  虽说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绝大多数都已经遗忘,徐怀眼下能这么考虑问题,他也不觉得这应该是十六岁少年的思维。

  自己或许真是后世孤魂莫名来到当今世界?

  满腹心思的将马牵到马厩,又给添上草料,徐怀才回到前院。

  这时候刚过晌午,徐心庵已经带王禀等人前往驿馆东北角的一栋小偏院歇脚,驿丞程益正吩咐一名年老驿卒给王禀等人安排伙食。

  “还要给酒?”驿卒有些不情愿的问道。

  不同的官员路经驿所,都有相应的接待标准:

  权高位重之人过境,地方官员、乡绅豪族都会赶过来摆宴巴结;流贬之人,在驿所落脚住宿,除了粗粮饭管饱外,最多再加一小碗酱菜佐饭。

  驿丞程益给王禀等人安排的午食,除了一碗腊肉、一碗蔬菜、半只肥鹅外,竟然还要多温一壶酒送过去,老卒怎么会不感意外?

  徐怀也知道驿所经费都来自泌阳县衙拨给,平时没有其他花头,还要克扣一些出来供程

  益喝酒,这时超规格接待王禀,难怪下面人不情愿。

  “王相公得罪枢密使蔡铤被贬唐州,天下士人皆感扼腕,你这狗眼看人的混帐家伙,却吝啬一壶酒?得得,大不了我戒两天酒,好让你们将账目抹平。”程益骂道。

  程益是不入流品的小吏,却在士人之列。

  各地方的公函往来都要经过驿馆传递,他对王禀被贬唐州的情况,却是比徐武江这些底层武人都要清楚的。

  枢密使蔡铤?

  徐怀这才知道王禀到底得罪谁被贬唐州。

  徐怀对当朝之事谈不上熟悉,但听徐武江及巡检司武卒吹牛逼,偶尔也有道听途说,知道枢密使能与位居少宰、太宰的左右相并尊,蔡铤在当朝绝对是权势熏天的人物。

  而蔡铤执掌朝堂军国要政,真要用暴虐手段铲除政敌,手里能用的死士,绝对比宰相都要宽裕。

  也难怪邓珪要急吼吼的离开军寨啊。

  邓珪这个巡检使,他平时在淮源巡检司的工作,受唐州及泌阳县的节制,但全国所有巡检使、都巡检使等武官的选授、提拔,却是受枢密院直接管控。

  也就是说,邓珪正常情况下,八竿子都跟蔡铤这样的人物打不到一块去,但要是因为跟王禀亲近,叫蔡铤注意到,只要大笔一挥,将邓珪调到哪个穷山恶水、盗匪或边患甚烈的地方任职,就足以叫他生不如死了。

  邓珪急吼吼离开,原来是不想跟王禀产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