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 不飞的天使
�:走慢点,喂

  死小孩我回过头去改用西班牙文骂起他来。

  这句话脱口而出,往日情怀好似出闸的河水般淹没了我们,气氛马上不再僵硬了,达尼埃又用手杖去打安德列阿的痛手,大家开始神经质的乱笑,推来挤去,一时里不知为什么那么开心,于是我们发了狂,在人群里没命的追逐奔跑起来。

  我一直冲到安德列阿的小乌龟车旁才住了脚,趴在车盖上喘气。

  咦你们怎么来的我压着胸口仍是笑个不停。

  歌妮不开车,达尼埃还差一年拿执照,安德列阿只有一只手。

  你别管,上车好罗

  喂让我来开让我来开嘛我披头散发的吵,推开安德列阿,硬要挤进驾驶座去。

  你又不识路。

  识的识的我要开嘛

  安德列阿将我用力往后座一推,我再要跟他去抢他已经坐在前面了。

  去莱茵河,不要先回家,拜托啦我说。

  安德列阿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当真把方向盘用力一扭,单手开车的。

  不行妈妈在等呀歌尼叫了起来。

  去嘛去嘛我要看莱茵河

  又不是没看过,等几天再去好罗达尼埃说。可是我没有什么等几天了,我会死掉的我又喊着。

  别发疯啦胡说八道的。达尼埃在前座说。

  我拿袖子捂住眼睛,仰在车垫上假装睡觉,一手将梳子递给歌妮:替我梳头,拜托

  我觉着歌妮打散了我已经毛开了的粗辫子,细细的在刷我的头发。

  有一年,达尼埃的母亲在迦纳利群岛死了,我们都在他家里帮忙照顾他坐轮椅的父亲。

  拉赫全家过几日也去了群岛,我也是躺在沙发上,歌妮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替我梳头,一面压低了声音讲话,那时候她才几岁十六岁

  有一件事情我呻吟了一声。

  什么

  我们忘了去提我的大箱子了说完我格格的笑起来。怎么不早讲嘛安德列阿喊了起来。

  管它呢我说。

  你先穿我的衣服好罗明天再去领。歌妮说。丢掉好啦我愉快的说。

  丢掉丢掉达尼埃不以为然的叫起来。

  什么了不起,什么东西跟你一辈子哦说完我又笑了起来。

  哀庭根到了,车子穿过如画的小镇。一座座爬满了鲜花的房子极有风味的扑进眼里。欧洲虽然有些沉闷,可是不能否认它仍有感人古老的光辉。

  我们穿过小镇又往郊外开去。夕阳晚风里,一幢瑞士小木屋美梦似的透着黄黄的灯光迎接我们回家。楼下厨房的窗口,一幅红白小方格的窗帘正在飘上飘下。

  这哪里只是一幢普通人家的房子呢这是天使住的地方吧它散发着的宁静和温馨使我如此似曾相识,我自己的家,也是这样的气氛呢

  我慢慢的下了车,站在那棵老苹果树下,又是迟疑,不愿举步。

  拉赫,我亲爱的朋友,正扶着外楼梯轻快的赶了过来。拉赫我拨开重重的暮色向她跑去。

  哦echo我真快乐拉赫紧紧的抱住我,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拉赫我很累我全身什么地方都累。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