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太暴露
  周宣问:“你到底是谁?”

  韩德让道:“我便是韩德让。”

  周宣冷冷道:“力虎,左右挟着他,我们回大名府,大名府这么大,总有认得韩德让的人,而且,客栈里不是还有两个韩德让的家奴吗!”

  力虎与林牌军便押着韩德让出了草堂,那韩德让叫道:“且慢,周公子凭什么说我不是韩德让?”

  周宣步出草堂,手里握着一幅画轴,两个手指一松,画轴一端落下,正是草堂西壁悬着的那幅酷似羊小颦的仕女图。

  周宣道:“就凭这幅画,我就知你不是韩德让。”

  韩德让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有些心虚,冷笑道:“愿闻其详。”

  周宣道:“其实不是因为这幅画,而是因为你的一个眼神,当小颦摘下面纱后,你那神态竟是惊艳,而且你还再看了壁上的画像一眼,是不是在印证小颦与画像上的人像不像啊?”

  自称韩德让的儒雅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愧色,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周公子,你很机敏,不过你既到了庄中,那就出不去了,除非留下韩小颦——”

  话音未落,草堂四周陡然冒出几排弓箭手,看装束打扮都是农夫,但张弓之臂沉稳有力,阳光下泛着利芒的箭簇指着周宣十五人,四处墙头也冒出不少农夫,约莫有上百人,上百支锋锐的利箭引弓待发——

  四痴的眼睛陡地眯起来,察看周遭地形,思谋如何躲避、如何护着周宣闯出去?

  但这些弓箭手显然训练有素,分了好几排,错落有致,就算四痴能以最快的刀法杀掉前面一排,后面几排和墙头的利箭就会急射而至,四痴虽然武艺精湛,但自问没有在箭雨中保命的能力。

  周宣一方十五人处于岌岌可危之境,唯一的屏障就是力虎、林牌军手里的这个假韩德让。

  羊小颦泪光闪闪,说道:“公子走吧,我留下。”

  羊小颦就是担心去辽国会让周宣陷于危境,没想到在这大名府城外就被这么多支箭对着!

  周宣也算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面对森森的箭头面不改色,握着羊小颦的手道:“遇到一点危险就抛下你,我周宣是这样的人吗?”转头问那假韩德让:“先生这回可以告诉我真名实姓了吧,冤有头债有主,我周宣就是死了也心里明白不是?”

  假韩德让不禁佩服周宣的胆色,说道:“姓韩,名有容。”

  周宣道:“哦,真的姓韩,不知韩先生与韩大丞相如何称呼?”

  韩有容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周公子就不必问了,留下韩小颦,周公子及手下自可离去。”

  周宣道:“我要是不肯呢?”

  韩有容面色一变,冷冷道:“不肯?你堂堂国公愿意为一女子横死在这北峰山下吗?”

  周宣道:“那韩老兄不也要死在这里了,这样很无趣吧。”

  韩有容脸色阴晴不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周宣是很善于调节气氛的,哈哈笑道:“韩老兄,我们有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吗?有话好好说,再进草堂坐着说话如何?”

  墙头有人喝道:“奉军令,不交出韩小颦者格杀勿论。”

  韩有容叱道:“石鳌,我乃正使,你只是副使。”

  那手握长柄刀的石鳌说道:“上面旨意,只要接回韩小颦,一切便宜行事。”

  韩有容怒道:“石鳌你敢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