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阅读
  郑无空的话说完了,脸上弥漫了悲伤和无尽的愧疚,义妁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郑无空那张被岁月刻下伤痕的脸,一瞬间变得那么陌生,她绝然想不到自己的恩师竟然是自己的仇人。义妁后退了几步,哭叫着,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相信蔡之仁可以陷害她,却不相信师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更确切地说她无法接受像父亲一般对她的郑无空与罪魁祸首崔府志一起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刚刚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又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永远不知道,让她怀有一份憧憬,而现在她只有绝望。

  义妁冲上去,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她摇晃着郑无空的身子,声音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真相说出来?师父!为什么?为什么……”

  义妁蹲下身子,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郑无空闭上了眼睛,义云天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内心荒芜,他在等待,等待一切该来的,不该来的。

  “我无法祈求你的原谅,只是请求你不要再去太医院。你父亲临死之前把九针之喜传给了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还是要把它传给你。如果你想通了,请来医馆找我。我该走了。”

  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义妁的脸上除了清澈的泪水还有无尽的茫然,她觉得好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恨师父,从内心里讲,她热爱、尊敬自己的师父,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接受不了。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生下我就离开我?请你们告诉女儿,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郑无空回到医馆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无论郑成议怎么叫门他都不开。他太难受了,只觉得胸中像压了一块石头,心里憋得慌,想吐出一口气来却不成,那口气就是堵在胸中。

  郑无空无心睡眠,躺在床上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从来不相信天意的他这回他不得不信了,自己与崔府志合谋陷害了义妁的父亲,二十年后义妁却成为他最喜欢最优秀的徒弟,偏偏这时,崔府志又来了……

  三更的时候,郑无空迷迷糊糊地睡去,却不到半个时辰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弄醒,疼痛的地方来自右肋,那正是肝脏所在的区域。郑无空用手去按摩痛点,按着按着,他一惊,他摸到了如大脚趾般大小的肿块。郑无空吓出一身冷汗,莫非是……他不敢想了,腾地坐起,吓得床来,翻箱倒柜地找医书,还有他记载的病历簿。

  对照医书,仔细回想近日他身体的状况,又摸了摸他肋下的肿块,苦笑了起来,那种苦笑是那么地无奈与悲伤,他终于明白近来他身体频发阵痛,恶心厌食的原因了,不是虚劳,而是一种可怕的疾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身体。这可以说是一种绝症,面对这种疾病,即使最高明的大夫也只能摇摇头。

  “也好,一切该结束了。”

  郑无空突然轻松了许多,面对疾病他从来没有惧怕过,大夫往往能够治愈别人的病,而无法治愈自己,这一点他很无奈。

  在最后的时间里,他只想把九针之喜好好传给义妁,那样他死也无憾了。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又觉得无限悲凉,在太医院里有始无终,辛辛苦苦开了一个医馆却濒临倒闭,妻子回娘家至今还没有回来,儿子郑成议前途未卜,他真不知道自己不准儿子学医到底是对还是错,曾经寄予厚望的徒弟蔡之仁却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唯一给他安慰的便是义妁了,可是现在他还不知道义妁能否原谅自己……

  人生真是不堪负重啊。郑无空叹道。

  第二天,郑无空把儿子叫到床边,淡淡地对他说:“爹将不久于人世了。”

  郑成议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