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部分阅读
  韩断听他讲的头绪纷杂,开始时确是有些混乱。可是听到後来,却也渐渐听出了一些端倪。他自己本就经历复杂,平生最不愿听的就是别人对他诉说悲惨往事,可是偏偏总有人爱将自己的惨事讲给他听。他心中厌烦,真想掩住耳朵隔去那桀桀的噪声──只是,独孤苍柏伏在他胸前的那一声幽幽叹息,竟然让他不忍阻止这人继续说下去。

  独孤苍柏扭动了一下身体,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继续说道:“皇帝拿了一把不到五寸长的小刀,丢在那小崽子脚边,告诉他,要想活命,就用这把小刀去割独孤飘絮,韩断,你知道要如何割吗?哈,独孤飘絮,皇帝说,要像这个名字一样,用小刀,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每一片都要很轻很薄,要像春天的柳絮一样,放在掌心,吹口气就能飘落在地上。”

  独孤苍柏一边说著,一边轻轻的对著韩断的乳首吹了口气。

  韩断莫可名状的一凛,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韩断,你为何不问我,那小崽子後来如何了呢。”独孤苍柏用指尖玩弄著韩断胸前结起粟粒的樱红,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孩子……後来如何了。”韩断想要拿开他的手,口中勉强的问著,强忍著压下心头的烦躁,咽下了涌上喉咙的酸水。

  “那小崽子当然还活著。哈哈,在独孤飘絮真的变成飘絮後。惊得目瞪口呆的皇帝,将他扔在那堆飘絮里,然後就再也没过问过他的死活。後来,流落街头的他被太子生前的部下找到,送到某个名门正派学了些三流武功,在那里,他看到了被独孤飘絮藏起来的,那个太子的孩子。明明他比那个孩子还要大上两岁,算起来又是那个孩子的嫡亲表兄,却被迫叫那个孩子师兄。再後来,他听从师命,去京城谋了一官半职,可笑的是,皇帝竟然没有认出面前这个粗鄙的大胡子,就是曾经那个像狗一样卑微的小崽子。”

  “韩断,我本来只是想告诉你牡丹楼的来历,可是说著说著就跑题了。”独孤苍柏笑道:“说了这许多废话,唉,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牡丹楼之所以变成了牡丹楼呢──”

  “你莫要再说!”韩断大声叫道,却还是听到独孤苍柏森森的声音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偏要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啊。你听好,当年那个小崽子在外流浪时,被李白驹捡到地宫里去打杂,他教给那孩子很多稀奇古怪的学问,比如,如何将情敌做成衣裳,让心爱的人日日贴身穿著,即使欢爱时也不脱下,而那个没有皮的情敌,却还有著气息,在床帐後的密室里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老婆穿著自己的皮,张开大腿被人插得高潮迭起。唉,人若恶毒起来,就是千百个恶鬼加起来也要甘拜下风。有一天,他教小崽子吃他炖的肥肉,小崽子觉得味道恶心,即使挨打也不愿吃。他就给小崽子讲那肉的好处,後来无意中说到樱花松树与牡丹,最喜腐尸,根下腐尸埋的越多长得越是茂盛。那小崽子听了,就想试试,他趁著晚上没人,在李白驹院子里的松树下埋了很多的尸块。呵呵,也许是尸块埋得太多太浅,那株松树的根部长了许多蝇蛆,竟然很快就枯死了。这之後他又想试试牡丹,於是就在独孤飘絮曾经变成飘絮的地方,种了无数的牡丹,每株牡丹之下,不多不少,只埋一块。没想到,那些牡丹在腐尸的滋养下,果然长得分外妖娆。韩断你看这事情就是这麽有趣,如果,那棵松树没有枯死,或者那小崽子先找到了樱花树试验,也许牡丹楼现在的名字就不是牡丹楼,而是松树楼或者樱花楼了。”

  “所以说,表面上越是美好的景色,地面下却说不定埋著死尸呢。唉,真想知道那些在牡丹楼卿卿我我的情侣,如果知道了牡丹下的秘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想,他们的表情一定不会比我的更难看。”韩断垂下眼睛,掩住目中的失落沈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自嘲的话。

  “你这表情不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