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部分阅读
��洋枪洋炮洋技术的支持,也大大消减了瞿家军的实力。

  较之几代人雄踞华北的瞿家军,罗臣刚带领的东南集团军是后起之秀,虽然人数不众,地域不广,但是一面有西洋人的暗地支持,一面跟金陵政府努力交好,扶植新总统,便隐隐带出挟天子已令诸侯的走势。

  金陵的春天,便在这片波谲云诡、龙争虎斗里,悄然而至。

  坐落在金陵凤凰台不远处的罗府,表面上象戒备森严的堡垒,实际上却是一座中西合璧的艺术精品。雕饰精美的大理石墙面,花园里随处可见的西欧神话的雕像,让人不由错觉好像置身在正流行着复古思潮的罗马街头。而,房舍和庭院透着的那种和谐文温之美,又让人不禁联想起江南园林的优雅。

  初春的午后,墙内墙外都是雨后的鹅黄新绿。白色大理石雕刻的丘比特站在花园的喷泉上,挥着手里小箭,似乎想射中喷泉反射出的七彩光影。阳光带着鸟鸣、透过白色纱帘,投进一室明媚。窗后,是一张比初春阳光更明媚的少女的脸。

  罗卿卿捋了捋被窗外微风吹乱的短发,从金胎珐琅盒里捏出一颗果糖。慢慢剥去湖蓝色的糖纸,蓦然间,觉得好像剥去一层岁月,露出藏在往昔深处的那一点甜。

  甜,对她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四年里,她是罗府里的金枝玉叶,只要她想,自然能尝遍大江南北,甚至世界各地的糖果,可是,有一种固执,就是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藤蔓,好像剪不断、理还乱似的。就是那么固执地坚持,所有尝过的糖果,都没有当年、瞿东风从福怡楼糖果铺买给她的那颗甜。

  记得,庙里的师傅说过,时间是水,往事是茶,再刻骨铭心也会被岁月冲淡的。可是,难道四年的时间还不算长?有些事为什么总也冲不淡,挥不去。比如,她对那颗糖果的喜爱,四年之后,还是固执如初。比如,南天明手背上的伤,四年之后还是不能恢复如初,让她一看到那道疤痕,就想起他们初见时,她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原来小馋猫躲在这里偷吃糖果。”房门口传来一声戏谑。

  南天明抄着手、斜倚在门口,脸上戴着化妆舞会的面具。面具是一张畸形扭曲的脸,是南天明让卿卿照着法国小说里、那个丑陋的敲钟人的样子画的。

  罗卿卿看着戴着面具的南天明,忍不住一笑:“戴着这么丑的脸,今天的舞会,你这位白马王子总不会被各界名媛围攻了吧。”

  南天明走到画板前,抄起画笔,蘸起银白色,在敲钟人的面孔点了一大滴“眼泪”。

  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里滑稽又悲伤的面具、用西文念出英国剧作家的诗句:

  “俊俏的浪子,为什么把你那份美的遗产在你自己身上耗尽?”

  罗卿卿抬起眼:“你好象决定了什么?”

  南天明轻描淡写地回答:“出洋留学。”

  “出洋……学什么?”

  “军事理论。”

  罗卿卿轻笑了一下:“浪子要会回头了。南伯伯一定很高兴。”

  南天明侧过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的少女在花砖地面投下的光影,隔了一会儿,问道:“想跟我一起去吗?”

  南天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罗卿卿努力看着他的脸,奢望他把面具拿下来,让她看清他此刻真实的表情。可是,转即、她便放弃了这种想法。收回目光,看着窗外的流光。夕阳开始渐渐聚拢,浓烈如火的色彩渲染着倦鸟归巢的天空。

  她沉默不语,有意回避着南天明的问题。想起,昨天晚饭桌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