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矛盾
��卢溪皱着眉头沉思,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感到有点头疼。

  十七年缺失的亲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她不是没想过,可还是为虞秋过的质问感到难过。

  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点恨意。

  一个从小没有父母陪伴,没有亲人疼爱,物质得不到保障的孩子,是该有怨言。

  卢溪家离萍村不算太,隔着一条河,一座山,也就到了。芦村的人更穷,交通不便,人口稀少,村里的女孩子早早就嫁了人。

  卢溪只在镇里的中学念到了初一,成绩勉勉强强,说不上好坏。她上面有两个哥哥,考上了芜县的职高。卢家本就重男轻女,看她念书没有那么出众,也为了给两个哥哥铺路,就让人做媒,安排她嫁给了萍村富有祖业的虞萍乡。

  那时候的农村女孩子,年轻单纯,和同龄人相聊,谈到对未来的向往,也不过能想到找个好人家,生个孩子,勤勤恳恳地,或许足以安稳一生。

  被父母约定嫁给虞萍乡后,她和他在芜县见过几次面。第一天,他就带着卢溪去旅馆开了房。

  她躺在阴冷的小旅馆里,觉得害怕。虞萍乡哄骗她,说家里都定了亲,卢家已经收了彩礼,行房越早,越能早点怀孩子。

  他的动作很粗暴,不做任何前戏,卢溪疼得紧咬嘴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在旅馆那散着霉味的枕头上,

  随后几次见面,也不过是请她吃了几根冰棍,把她带到工地的宿舍里。

  虽然没见过世面,卢溪也曾有自己的幻想。那年周杰伦的歌已经火遍各地,她在芜县的的大街小巷听到了那轻快潮流的音乐,脑中勾勒着属于的爱情龙卷风。

  虞萍乡哪点都不符合。他不高,瘦瘦黑黑,胡子拉碴,从工地上下来,澡也不洗,压着她在吱呀的床上,汗流浃背地肏。

  他的速度很快,卢溪没有感受到任何快感。

  他们没有婚礼,只在萍村祖宅弄了几桌酒席。结了婚后,卢溪很快怀孕,而虞萍乡才开始显露出真面目。

  他分明是个彻底的二流子,在工厂里的差事也是靠父辈的关系谋来的。他一有了钱,就要去嫖,去赌,完全不顾挺着个肚子的卢溪。她没有收入来源,自己待在芜县狭小的新房里,靠着太奶奶的接济,才勉强养好了胎。

  那样的男人,把她当成了一种额外性资源,一个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

  只是她那时见识太浅薄,被农村人灌输了太多要吃苦的理念,忍着严重的妊娠反应,还要待在油烟浓重的厨房里,给虞萍乡熬滋补的粥食。

  怀胎十月,她数不清窗前的月亮走了几遭。

  孩子出生那日,她心死了。而后虞萍乡意外身亡,她又被迫离开。

  那个家里,唯一还惦记卢溪的,只有虞家苍老的太奶奶。虞秋过交由她带,卢溪是放心的。

  可没几年,老人家也过世了。

  她在穗城过得艰难,却也想过把孩子接来亲自抚养。可农村人思想封建,公婆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将虞秋过带走。

  旧辈恩怨,又该如何同虞秋过开口呢?他的出生何其无辜,已经承受到伤害了。

  卢溪坐在灯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