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子出生时可有祥端?
  李椒的目标是八百米开外的一驾马车,那是李家马夫牵拉的坐驾,至于身后追着的崔芸娘与母亲的呼喊,他是一概不管的。

  自从上次祖祠大手大脚上香撞翻祖宗牌位之后,他便被李广禁足了,一个多月来再次出门,被束缚地有着紧了,唯有抛开礼法,做出一些不雅的举动,才能让他舒缓下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青春期叛逆。

  李敢是躺着中枪……

  让一个常年养在深闺的妇人与一个少年比赛八百米跑是很为难的,以至于上了马车之后,崔芸娘用手指着李椒,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李敢见便宜娘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怎的,突然多出一丝心疼。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一直以来都有些缺爱,以至于后来找的女朋友都大他五六岁。

  母爱……对他来说,是有些新奇和令人忐忑的“东西”……

  “下次别这样干了!”

  崔芸娘本想好好教训李椒一顿,但转念一想,满腔怨恨却化作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告诫。

  说完,她将李敢接入怀中,脸色再次柔和,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上了另一驾马车。

  崔芸娘可以不了了之,但王佳儿不行,为表态度,她愣是揪着李椒的耳朵把他拽下马车,让他给崔芸娘道歉。

  “小娘,椒儿对不住您了!”

  “大声点,没吃饭啊?”

  “确实没吃……”

  王佳儿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双手叉腰,眉头一皱:“嗯?”

  李椒哀呼:“下次不敢了!”

  崔芸娘这时候再不回话就不合适了,很自然地笑脸相迎:“哎,没事的,都是一家人,这么生疏作什么?椒儿他只是和弟弟闹着玩的,算不得有半点恶意,夫君不是说过么,兄弟之间再亲密都不为过,既是亲兄弟,那至于表这个歉意,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这话说得很和气,以至李椒不耐训诫的表情都缓和了几分。

  “无碍无碍……”

  王佳抿嘴轻笑。

  因李广担任未央宫卫尉一职,在京师办公,于是乎李广的父亲李尚为表忠诚,一发话,李府就随李广从陇西迁到了长安,坐落在长安城八街九陌中的贤臣街,

  长安离咸阳北原的横桥有二十多公里,步行要五个小时,也就是两个半时辰,而马车的话,则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

  刘彻的天子舆轿走在前边,周围伴着两支卫队,后面跟上一众马队,最后面才是官员家眷的车驾。

  等到李敢他们到家时,已经是接近午时,而下人们则是准备好了饭菜,为女主人和少爷们接风洗尘。

  与其他大官的府邸不一样的是,李府从外面看很简单,青砖灰瓦,门口两棵松树已有百年之龄,枝繁叶茂,给左右两侧留下一大片荫蔽。

  围墙高约一丈,粉上了朱漆,只是许久未曾加漆,颜色有些淡了。

  进门一看,却是别有洞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简简单单的青石碧池小花杂草亭楼住处,经过合理的落座,竟然是别有一番滋味,素雅而又不陷于低俗,平淡又不失波澜。

  吃完寡淡无味的粥汤之后,李敢便被按照老规矩送入房里午睡。

  婴儿的确嗜睡,躺在摇篮里面没过一会儿,李敢就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