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州惜云且登临
�去,但她没有,她只是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倒在了井边,同时也摔碎了她腕上戴着的苍山碧环,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她弯腰,伸手从井中掬起一捧井水,那水清澈冰凉,似乎一直凉到心里头,“那碧环是年少时,父王送给她的。”张开手,井水便从指缝间流下,眨眼间点滴不剩,“小的时候,我不大能理解母后,与她也不大亲近,陪伴着我的是写月哥哥。母亲独住此殿,我记忆中,她似乎总是紧锁眉头,神情漠然,看着我时,眼神忽冷忽热,反倒她看着这口井时,眼神倒是平静多了。后来我想,母后大约是想死,但又不甘心死。只是……最后她却还是死去了。心都死了,人岂能活着。”

  丰息立于一旁默默听着,黑眸幽深地看着她。

  看着井面上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散去,风夕起身,回头看着丰息,“女人的心总是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而男人的心却很大,要装天下、装权势、装名利、装美人……男人的心要装的东西太多,偏偏有些女人太傻,以为男人应该和她一样,‘小心’地装着一个人,结果她那颗‘小心’装了太多的空想,到头来空想变成了失落、绝望、幽怨,无法负荷时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丰息目光凝视着古井,在黑夜里,古井幽不见底,宫灯昏黄的光线投射进来,水面上浅浅波光晃动。他移眸看向风夕,“你这是要斥诉天下男人吗?”

  “岂会。”风夕走近他,近到可看清彼此眼眸的最深处,只是彼此能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倒影,“黑狐狸,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便会顾此失彼!”说完她即一笑退开,眉目飞扬,似乎又是那个洒脱的白风夕,“幽王的大军马上要来了,我无暇招待,不如你先离开,待我击退幽王后,再请你来喝我们青州独有的美酒——渡杯。”

  “哦?”丰息长眉微扬,然后笑道,“我正想见识一下风云骑的雄武,此刻正是良机,岂能离去呢?”

  “是吗?”风夕笑容不变。

  “当然。”丰息点头。

  风夕看着他,然后也点点头,“那就主随客便。我还需去陪伴父王,你也回青萝宫休息吧。”说完即转身离去。

  丰息目送她的背影走远,许久后,面上浮起淡淡的,难辨忧喜的笑容。

  此后的两日,丰息一直未曾见到风夕,听宫人说她一直待在浅云宫里,除去每日清晨与傍晚前往英寿宫看望青王外,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便是青王的那些嫔嫱得知公主回宫,纷纷前去拜访时,也都被浅云宫里的宫人们打发走了。

  丰息自然知道,她闭宫不出,定是在了解她离开后青州军、政之况,所以也并不去打扰她。因他是公主的贵客,王宫里的人待他都极是礼遇,他先是将现在住着的青萝宫看了个遍,而后又将青王宫也游赏了一番。

  青州一直是六州中文化气息最浓的一国,这或许跟青州第一代青王风独影的王夫清徽君有关。元鼎年间,大东初立,不同于风独影的武功绝代,她的夫婿清徽君却是个学识渊博的书生,曾于青州的碧山书院讲学十年,不但培养出许多杰才俊士,亦令碧山书院名声大噪,成为大东朝六大书院之首。而后,青州的历代国主都曾颁诏嘉勉碧山学子,是以青州之人比较崇文。再至此代国主风行涛,其本人能文工诗,jīng通音律,尤擅书画,再加一个才名传天下的惜云公主,青州文名更甚,“文在青州”实至名归。

  是以,同是王宫,青王宫与幽王宫相比,最大区别的便是一个文雅,一个奢丽。

  幽王宫处处金雕玉砌,富丽堂皇,比之帝都皇宫亦有过之而无不及。青王宫却极其素雅,一砖一瓦、一殿一楼,皆不越王侯礼制,或许富贵不足比幽王宫,但亭台布置、山水点缀,处处显诗情,点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