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到头了？」

  萨布羞窘的退开，留库玛在原地打水。

  他们相互凝视，一时半刻没猫开口，只剩下萨利撞墙挖洞的声响，有股神秘的尷尬感降临在周边。

  萨布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喜、惊吓到现在的冷静，儼然玩了一趟云霄飞车，面对面才发现有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库玛离开不到一天，他失去不少伙伴，导致人类会濒临解散──勒维之死，狼兄弟与泉一的背叛，胡言的偽装与目的，一天之内经歷这么多变化，他想向库玛诉苦，也想问库玛遭遇的事，比如为什么会和萨利一起出现，还有愿不愿意原谅他等等，种种心情纠结成团，此刻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两猫沉默的泡在水里，最后是库玛先开口。

  「能看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萨布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关心，眼眶微酸，库玛依旧是他认识的库玛，他究竟为何要为了过去的影子伤害现在喜欢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用气息，要是距离太远就感应不到，大地震后很多地方崩塌，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到处找找看。」库玛撇过头，訥訥的说：「虽然你可能不想看见我。」

  萨布游向他，用头蹭蹭彆扭的狮子，小声地说：「之前对不起，谢谢你来了。」

  他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耳缘被舔得很痒，这种鼓励似的舔弄却也给了他把话说出来的勇气。

  「离开森林之后我一直为过去的记忆所苦，我想你也知道我们的过去……充满各种误会和问题，也许重生对我们而言不是惩罚，而是机会，你知道吗？在拥有这些回忆以前，其实我很喜欢你，喜欢和你无所事事的趴在草地上晒太阳，喜欢和你弄陷阱去捕野猪，喜欢和你一起追斑马，喜欢你在我的生活里，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

  库玛轻声问：「那么，现在呢？」

  「过去的谢图瑞和萧逸已经死了，这里只有萨布和库玛，我喜欢的是一隻叫库玛的小公狮。」

  库玛含着他的耳朵扯：「才一下不见，竟然会说情话了，要不是认识你，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花花公子。」

  「好痛好痛，放开。」萨布拍拍水，溅了彼此满脸。

  「我只是觉得这些话不趁早说不行，在这里生死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想起勒维他们，萨布有些难过。「所以，我想快点把心意表达出来，那、那、那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唔，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萨布错愕地盯着他。

  库玛回望过来，池面的金光在眼底闪烁，他郑重地说：「我也有情绪混乱的时候，之前受记忆影响心情七上八下的，兇了你很抱歉，但我在山上想通了，只要你平安什么都好，你一直是我的心头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再次爱上你。」

  即使泡在冰冷的水里，萨布却感到全身发暖，笑道：「你这种跟踪狂一样的宣言，我该开心还是该害怕啊？」

  「当然要开心，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吸引我的魔力。」

  「真要说的话是你先和我搭话的。」萨布得意地高举耳朵，「因为我有魅力吧。」

  「对啊，你很可口。」

  一阵闪烁不已的光芒打断他们的对话，库玛下意识挡在萨布前方，只见猴王漂浮在水面上的身躯不自然地扭动，接着一小颗绿色果实从心口处缓缓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