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讹人
�她的香粉,整个人闻起来像一朵芬芳的山茶花。

  而自己则头脑昏昏地被包裹在这朵花里,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安宁。

  宁灵捂着自己的左臂哀嚎,果然人不能干缺德事,立马就会遭报应。

  十七把宁灵从马车里拎出来,指着云蔚脖子上的掐痕,开始讹人,“他的嗓子被你掐坏了,卖不上好价钱,你坏了我的财路,打算怎么赔?”

  “你是个人牙子?”宁灵惊诧道。

  “不然你当我把他劫出来是要做善事?”

  “不是,只是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缺德。

  宁灵心虚地瞥一眼云蔚的脖子,“他的嗓子养一养就好了。”

  “那养伤期间耽误的时日,用的药,还有他因此憔悴的心神,以及我为了照顾他耗费的心力,这些怎么算?”

  “那你想要多少?”宁灵怯怯发问。

  十七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

  “你不如去抢!”

  宁灵蹭地挺着腰杆,问一个身上只有二两余钱的人要二百两,还不如一刀宰了她。

  她把自己的脖子往十七脸上凑去,把街上泼皮无赖的样子学得传神,“来,命给你,你砍吧。”

  十七盯着她白生生的脖子,重重衣领之下压着一根红绳。她挑起绳子来,发现下面吊着一枚扳指,羊脂白玉的质地,被久久温养过,散出一种软润的光泽。

  应该值不少钱。

  使力把它揪下来,十七松开宁灵,“你的命可没这枚扳指值钱。”

  扳指是宁灵母亲的东西,自母亲去世之后,她一直贴身戴着,就好像母亲一直陪伴着她。

  “你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她跳着去够十七的手。

  可她身量娇小,碰不到十七高举着的手。

  又气又急地从腰间抽出短剑,宁灵使出一招困龙得水,剑尖直朝着十七的腰刺去。

  十七闪身一避,寒光擦过她的腰带,划出条口子。宁灵紧接着已经到了十七身后,换了握剑姿势,剑尖自上朝下,借着全身飞扑的力道,刺向她左肩。十七躲闪不及,只得脚尖借力,翻身凌空,回环过后一脚踢在宁灵手上。

  这一脚带了她七分的气力,宁灵再握不住剑,被踢得滚了出去,等她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再看到自己的短剑时,它已经到了十七手里。

  十七摸了摸剑刃,吹吹自己的手指,“是把好剑。”而后又向宁灵招招手。

  “干什么?”

  “剑鞘。”

  “你……”宁灵怒火中烧,吼道:“你这个雁过拔毛的周扒皮,我今天晚上就托梦给我娘,让她把你带走!”

  随后上来要撕扯十七的衣领,但被十七用一只手捂挡住了脸,只好双手在空中乱抓。

  云蔚靠在巷子口的墙角,木然看两人缠斗一场,渐渐缓了过来。他听见方才那个要害他的小毒物,竟然诅咒十七,他薄唇微张,正要骂她个痛快,可嗓音条件跟不上,一吸气就被冷风呛着了。

  虽然他咳得厉害,可十七没空管他,她摸出宁灵腰间的剑鞘,合上短剑,说:“你确定你娘听了你要谋财害命,不先把你带走?”

  宁灵被戳到短处,恼羞成怒地否认,“谁要杀他?我只是要把他迷晕送回枕香馆而已,告示上写着酬金有一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