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闻海棠花(三):此生求不得
�不瞒着兄长。

  “……这些话,等你真有了资格再说罢。”

  少女轻灵的嗓音犹在耳畔。左耀卿不愿再细想下去,无边无际的痛苦裹挟着他、折磨着他,诱他堕入万丈深渊。

  心魔丛生。

  叁日后,左耀卿叩响了兄长的房门。

  门扉无风自动,左耀卿顿了顿,迈步走进屋中。书房内,阵阵墨香氤氲缭绕,左昭恒正立于桌前习字。

  他没有出言打断,只静静立在一旁。左昭恒半晌没等到他说明来意,放缓了手中动作,抬眸望去:“有事?”

  左耀卿轻轻应了一声,终于开口道:“大哥,我明日便要搬去长留山了,此番是来向你辞行的。”

  闻言,左昭恒掷了笔,眸光淡漠地望着他:“你这是去意已决了?”

  左耀卿避而不答。

  兄弟二人一时都沉默下来,气氛凝滞。良久,左昭恒方才轻叹道:“长留苦寒,修炼之事不可急于一时,你又何必……”

  “大哥。”左耀卿打断他,语气坚定道:“家中诸事繁多,纷扰不断,我只是想寻一处地方静心罢了。”

  左昭恒苦笑道:“你这是对我有怨了。”

  怨恨?左耀卿摇了摇头。

  世家阴私颇多,他却不屑于做那等龌龊事,就算要赢得虚名,也只肯凭自己的本事。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些什么。”

  不属于他的,他不会去碰;属于他的,他也绝不会放过。可究竟什么是属于他的?

  没人能为他解惑,他只能自己找寻答案。

  *

  长留山上的积雪万年不化,寒风凛冽,左耀卿就这样独自在山上过了一季秋冬。

  叁月时,左誉曾派弟子来接他下山,他回绝了。

  春日再临,却没给左耀卿所居之处带来半分暖意。如果不是记挂着心头的那一抹嫣红色,他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待上数千年,也无甚可虑。

  初夏很快就过了,又是一年秋风渐起,左昭恒竟来了长留山。

  “带上你的剑。”

  一见左耀卿,他便领他去了峰顶的练剑台,说要试试他的身手。

  自幼时起,兄弟二人便从未兵刃相见过,一个宽和温厚,一个谦恭有礼。此刻,两人却各持本命剑缠斗起来,出招狠厉,分毫不让。

  他们一个善法术,一个善剑术。刚开始还勉强能算作平分秋色,奈何左耀卿修为差得太多,很快便被逼至崖边,节节败退。

  “你输了。”

  寒芒一闪,剑锋掠过。

  左昭恒的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妙,这一剑只划破了左耀卿的外衫,若他存有半分杀意,对方早就穿心而亡了。

  左耀卿单手支剑,立在原地微微地喘息着。

  他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甚至连心中郁结已久的不平和愤懑都在这场比试中消散了。

  父亲或许对他有些忽视,可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兄长从未吝啬相助过。兄长待他之情,始终如一,原是他心胸狭隘会错了意。

  “十八岁筑基,耀卿,你比我出色得多。”

  可惜,他虽清楚弟弟修为的精进,却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