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消失的那一刻，顾栖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柏，特别是和楚月在一起。

  看着和陆航一起玩着学校玩具，笑得没心没肺的楚月，内心复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作为被欺骗的受害人，对欺骗者，应该是恨的，可他对她，恨不起来，这让顾栖很惶恐，第一次对世界感到迷茫，不知所措。

  和楚月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很快乐，不仅仅是因为交配，还有做家务时，有人帮忙，孤单寂寞时，有人谈心，恢复训练时，有人鼓励，陆航太小不理解也做不了，陆柏太忙，或许不忙，在家也做不到如此细腻，顾栖魂不守舍地想。

  陆柏天性冷谈，不擅长表达，他知道他爱着家人，对家人比对别人好，但也没到热情的地步。

  顾栖从小父母双亡，心思敏感，需要细水长流的陪伴与温暖，说白了就是懦弱，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说什么听什么。

  没和陆柏在一起时，知道他不是理想对象，架不住队里前辈撮合，哪怕不爱还是结婚。

  结婚后的几十年里，偶尔会痛苦，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幸福的，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楚月和陆柏在他心里都有一定的位置，当陆柏和他聊天，说要送走楚月，他拒绝的理由用了陆航，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

  一想到楚月离开，就接受不了，哪怕知道她骗他，也只是大脑混乱，没有想伤害她的念头。

  现在顾栖处于一个纠结的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不出结果，看见楚月下意识躲避。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不过一个紧绷，一个放松，看上去心情很好，这种状态持续到回家。

  这让顾栖有点意外，楚月属于见缝插针，无话找话的人，不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人有些时候犯贱，别人搭理的时候不当一回事，不搭理的时候，浑身不对劲。

  偷瞄了几眼旁边的女人，和平常没有差别，顾栖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理不平衡，出轨这件事，两个人都有份，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担惊受怕，而她完全不受影响。

  她是因为对他没感情才不在意，还是以前睡的人太多，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

  楚月此刻心思比顾栖平静，忙着想直播的事，虽然男妈妈今天要离开，但这是迫不得已的事，离开归队他也开心，她一向喜欢站在他人的角度想问题，想通了就不会多想。

  难受又改变不了什么，总不能哭着让他别走，不仅矫情，还恶心，用自己的情绪损害他人利益，对双方都不好。

  顾栖刚见过陆柏，心湖波澜四起，再刺激估计会出问题，抱着这样的想法，楚月表现得十分安分。

  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反而让顾栖多想，如果楚月知道，恐怕会哭笑不得。

  顾栖纠结中将自己离开后，已经准备好的，楚月和陆航所需的物品，再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弄好一切，刚到下午。

  楚月在沙发上玩着平板，怡然自得，犹豫再三，顾栖抿紧唇，还是回到了主卧，编辑文字，在光脑上把物品信息位置告诉楚月。

  当面说，实在说不出口，他们的关系很奇怪，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不是情人，很是尴尬。

  带好自己的行李，经过客厅，箱子在地上滑动，声音格外明显，女人对此眼皮都没有抬，顾栖有点失望，像被冷落的新媳妇，非常别扭，赌气般转身。

  刚到下地下室的门口，女人清脆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