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寒夜热粥
了,乖乖把眼睛闭上。

  谢危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走了。”

  姜雪宁又睁开眼看他。

  谢危的手搭在她额头,轻轻又在她垂落的眼睫上亲吻一下,才真的放开,从她屋里走了出去,离开时返身将门带上。

  星月已稀。

  凉风扑面。

  他本是要回去,只是临到走廊转角,又停下来,向姜雪宁已经紧闭的门前看了片刻,才终于回到自己屋里。

  刀琴刚回来。

  剑书正在整理桌案。

  谢危进来,搭垂着眼帘,淡漠的眸底却染上了几许夜sè的晦暗,在琴桌边上坐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刀琴剑书两人都在他身边许久,约略猜着一些。

  剑书欲言又止。

  刀琴却是快人快语,道:“留着是祸患,待得事了,干脆杀了,斩草除根。”

  周寅之必死无疑,无论是姜雪宁还是谢危,都不会留他性命。

  可这幺娘却是祸患。

  偏生她肚里还有个孩子,焉知将来养成什么样?

  谢危垂眸看着左手掌心那道疤,想起方才姜雪宁温温然在注视他的眼神,也想起许多年前宫里那场大雪,慢慢将手掌攥紧,过了会儿才道:“不必了。”

  刀琴剑书都看向他。

  他道:“周寅之若死,是咎由自取,我与宁二问心无愧,不必斩尽杀绝。”

  放天教,逐天下,他什么都算计,从未心慈手软。

  有时候为保万无一失,又身处朝廷与天教的夹缝之中,沾满鲜血的事情做了不知凡几,绝非良善之辈。

  对幺娘,他确动了杀心。

  只因他自己便是一路这般走过来,深知仇恨的力量有多大。只是三百义童冢,冤魂犹在,二十余年前那一场雪,还堆积在他心头,尚未化尽……

  谢危又问:“京里情况如何?”

  刀琴道:“已生乱象,锦衣卫暗中捕杀了好些朝臣,到处人心惶惶。属下出城时,听到风声,说圆机也收拾了细软,大概见势不好,偷偷溜出了城去。”

  谢危一声冷嗤。

  剑书问:“早年此人常与先生作对,这一次……”

  谢危道:“自有孟阳对付他,说不准现在已横尸乱葬岗了。早不过是用他制衡万休子,如今天教打到京城,已没了他用处,早些死了也好。”

  剑书便点了点头。

  只是刀琴眉头蹙着,似乎还有话没讲。

  谢危抬眸瞥见,便问:“还有什么?”

  刀琴不大敢讲:“宫里传来消息,似乎要派人前来游说,联手先剿天教……”

  这根本不可能成。

  但这不足以令刀琴犹豫。

  谢危想到什么,眼角忽然轻轻抽了一下,沉声问:“沈琅要派谁来?”

  刀琴把头埋下,声音低了许多:“刑部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