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即路
��肋和弊病。是的,再强大的猛兽也有自己的弱点。阿斯拉格齿虎恐惧火焰,大象会因剧烈的吵闹声发狂,河马离开水太久就会痛苦难耐,角鹰兽体格强健,连龙都不怕,可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正在希兰度沉思时,湿毛狗汪汪叫起来,他以为它找到了食物,或者要去水里乘凉,结果狗却是往前一溜小跑,窜进河岸右侧的密林当中。

  希兰度赶紧跟上。狗一声不响,轻快穿过斑驳投下的树影,躲在一棵超过十丈高的瘦松旁边。希兰度敏锐地听到一阵踩踏树叶的声音,眼瞧着一个山民提着棍子,慌不择路地在密林里踩出一条道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山民沿途踢开拦路的藤蔓和荆棘,拼命挤过灌木丛,身上多有被树枝划出来的轻微刮擦,梳着金色辫子,身形宽大,年龄大约三十代前半,部落民中能活到这个年纪的,大半都饱经风霜、看淡凶险,很难想象什么东西能吓到他。

  不过多时,那威吓的根源便闯了出来,将一丛过季的雏菊踩得支离破碎。

  那是个瑞安尼亚人。

  极度狼狈,两脚沾满泥浆,皮绑腿几乎断裂,只用麻绳维系着存在感,整件皮甲背心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蓬乱,满脸污垢,看不清原来的相貌,只有那一头褐色长发标志他的出身。

  “停下……停!”他用沙哑的声音叫嚷,声调奇怪,但希兰度能听得懂。

  山民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兀自跑着,但终究是失了力气,险些跌倒,连忙扶着一棵坚固的灰铁木停下,握紧手里的木棍,警惕地看着对方。

  希兰度对这瑞安尼亚人的身份有点想法,他怀疑对方属于之前乘船北进的那支侦察队,装备和落魄情况都很接近。

  而山民则特别普通,脸上没有刻意绘出图腾花纹,装束简陋朴实,可能属于任何一个山上部落。按理说,如果出身于较大的氏族,定然会用刺青颜料来标明身份部属,除非来自某个不起眼的弱势部族,或者家园已被毁灭……

  “水,渴死啦,水……”瑞安尼亚人把剑从皮袋上的鞘里抽出来,丢到背后几棵蕨类植物中,然后摊开双手,表示全无恶意,然后竟夸张地跪在地上,向山民哀求着。龙之国国民在山上人面前一贯以“文明人”自居,态度傲慢毋庸多言,出现这样的卑微姿态实在太过罕见。

  山民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皮缝包,腰间挂个用牛胃做的水袋,瑞安尼亚人渴切地盯着看,那眼神不像是做戏。

  “求,求……”他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

  沉寂,还是沉寂。眼见过了好久,山民都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瑞安尼亚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绝望,整个人一点点垮塌下去。

  希兰度刚想现身,山民就忽然动了。

  也许是某种恻隐之心在起作用,山民解下腰间的水袋,缓缓朝对方走去,瑞安尼亚人抬头见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幕令希兰度感到某种异样的情感,也许是……欣慰?他忽然产生了某种想法,也许,冲突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人们能互相——

  未等山民和士兵相互靠近,从他们来的方向,树丛中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山民感到强烈的不安,迅速往后退去,将棍子重新握好,嘴里发出示威的叫嚷。

  “别担心,别担心!”瑞安尼亚人连忙站起来。

  而穿过树丛追来的,是更多的瑞安尼亚步兵。其中一人像是他们中的领袖,戴着尖顶盔,披着流苏样的黑色缎带,但不如希兰度曾经见过的、营地里的那个军官一样装备精良,理应是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