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暮光侵城(一)
  一天中最热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树叶无精打采地摇晃着,并没有给寂静的村子带来一丝一毫的生气。

  骆征站在家门前,村子里的情况他一路走来都看到了,到处都是灾难肆虐后的痕迹,街道上还残留着乌黑的血迹还有凌乱的腐烂尸体,发出熏人欲呕的恶臭。

  村头一家人的院门敞开着,骆征看到院子里衣绳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棉被,家具凌乱地倒在不该在的位置。

  没有鸡叫,没有犬鸣,这个村子寂静地像是死亡了。

  紫铜铁门开着,门上有凌乱的血手印,还有凹凸不平的坑洞,似乎被什么东西大力拍打击撞过,骆征心情复杂地走进院里,看到柴火丢得满院子都是,正屋和厢房的门都开着,门板有的倒在地上,有的已经不见了,屋子里被褥,椅凳东倒西歪,被丢得到处都是,作为仓库的西耳房门板不见了,粮食米面撒了一地,似乎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仔细检查了院里和屋子,骆征把大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锁。

  骆征走到屋后,屋后有一面石磨,但是很久都没用了,上面落满了灰尘。石磨旁边堆起了高高的柴垛,柴垛旁边是竖着的厚厚的玉米秸秆。骆征手上多了一把手枪,无声地向玉米秸秆走去,没有听到声音,他小心地把玉米秸秆搬开,看到一个红砖砌起来半个成人高的入口,被一块石板堵住了,石板缺了一块,骆征看到石板上凌乱的黑色痕迹,心中咯噔了一下,因为它们很像人的手印。

  骆征用手推了推石板,没有推动,从石板缺口看到,里面似乎被土堵住了。

  骆征把手中的枪收起来,握紧了拳,神色凝重,出拳。

  拳头击在石板上,却只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旋即就看到石板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裂纹越来越大,石板碎裂成无数小块。骆征把碎掉的石板扒出来,手中突兀地多了一个矿工铲,快速地刨起石板后面的土墙。

  他紧紧抿着双唇,刨土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半米深的土墙刨通了,立刻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钻出来,说不出那是什么,恶臭,**,土墙后面是一个向下的通道,通道向下延伸,阳光只能照到两米深,再往下就是漆黑一片。

  骆征手中的矿工铲奇异地不见了,他把红外线扫描镜戴上,手里多了刚才那把手枪。他猫着腰走进通道,专注地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一边努力压抑着波动的情绪。

  通道往下走,人就可以直立起来了。向下大约五米,左拐是平地,再走三米,就是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这是北方家庭为了储备冬粮会在家里挖的地窖。

  骆征刚走出通道,就从红外线扫描镜中看到一个扑过来的红影。红影瘦小,行动并不快,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人类,手里似乎还拎着武器,但武器没有热能,红外线扫描镜中就看不到。

  骆征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冲向鼻腔,冲向喉咙,他忍不住哽咽了,但这些日子里实战中锻炼出来的身手让他轻易地躲过了红影的攻击,一个错身,滑步到了红影后面,夺下了红影的武器,并且禁锢他的四肢。

  “小衡……”

  红影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激烈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而且不停地发出哦嗬的尖利叫声。

  “小衡,是我,是我,是哥,哥回来了。”

  骆征的安慰并没有生效,红影依旧在他怀里激烈地挣扎着,叫声更加凄厉,带着让人心颤的恐惧。

  怀里的人很瘦很瘦,记忆中肉嘟嘟的感觉没有了,只能感觉到皮包着骨头,硌着的是骆征的心脏。“小衡,对不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不明智的,尤其骆征并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