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前吕泓的清洗之下人去楼空,如今这些都是吕汉从宫中低等的侍仆中拨下来的,这些人虽然干着宫中最低贱的活计,受尽欺压,却从未在主子的身边服侍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见寒初已经进了房间,仍然没一个敢走到和允的边上哪怕伸手扶上一把,好在和允并不算真的受伤,倒也能自己起身。

  西院是寒初住的地方,经这么一闹,更没人敢随便进去,和允左右看了看,见石桌下的地方空着,又不挡路,才自己选了地方跪了,直到飞鸾回来。

  不是不能劝的,其实只要解开身后寒初令人上了药缠好的绷带,让飞鸾看清楚他身上其实不过一点红肿淤痕,飞鸾便能直到今天的事情必有内情,可是面对着飞鸾拿着手巾一点点的替他擦汗,坐在身边为他掖被,那些话和允就说不出口了。

  自私就自私一点吧,寒初那样的男人,那么聪明通透,怎么会真的委屈了自己,又怎么会任由飞鸾误会他,所以,只要一个晚上好了,今晚之后他就把事实告诉妻主,让她去听听寒初的解释。

  和允悄悄的闭上眼睛,假装睡去,他累了,所以睡过去了,这样,飞鸾就不能怪他隐瞒了吧。

  闭上眼睛的男人嘴角扬起一丝笑,这样温柔以待的妻主,不要说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影卫出身,放眼天下,又有哪个男人不想独自霸占了。

  艾飞鸾也是一身疲累,竟然不知不觉间靠在和允的床头睡了过去,和允半夜醒来,见飞鸾睡的难受,还下床来将她搬到了床上。

  次日清晨,飞鸾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宫中的车驾已经等在府门外。

  内侍一叠声的恭喜飞鸾,说是陛下一早醒来就着人带着御医前来探望,看看鸾卿酒醒了没有。耳听着那内侍一口一个天恩浩荡,飞鸾头都大了。

  由着御医把了脉,又来了两剂温补的方子,飞鸾反正也没打算吃,就将药方随手递给了来上茶的下人,回道:“多谢陛下牵挂,微臣只是不胜酒力,并无大碍,烦请姑姑带个话了。”

  那内侍笑道:“哪里用得着奴婢呢,陛下说了,若大人无碍,就请早朝之后御书房伴驾,陛下还有话说。”这话说的一脸含蓄暧昧,让飞鸾一脑门黑线,也不知道吕汉究竟为什么如此急切,弄得倒像是有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内侍见飞鸾不解,又言道:“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再过几天,郡主下嫁,大人和咱们陛下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飞鸾脸色一变,她知道吕汉有意撮合吕凌与自己,倒没想到吕汉会这样放出风声,甚至半点不考虑自己的意愿,若是发下圣旨,事情岂不是没了转圜的余地?

  她有点难以理解,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吕汉这是嫁弟弟,可挑上自己这样一个早已经有家有室还有了女儿的人,岂不是要耽误吕凌的一生?

  霍然起身,艾飞鸾对着外面道:“更衣备车,我要入宫面圣。”

  盛京禁城永远都是那副样子,累积千年的皇宫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也沉淀出了只有天子居处才能有的凝重气势。

  长街永巷,殿宇林立,高耸的建筑拖着深深的影子盖在地上,显得十分压抑。

  黄金囚笼,外面的人想尽办法进来,却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埋葬了多少枯骨,多少沉冤。

  马车辘辘,一直走到了长街尽头,艾飞鸾下车上轿,再一路往御书房而去。

  如今盛京大乱初定,成宣帝数月未临朝,积压下大堆麻烦留给吕汉清理,艾飞鸾就坐在御书房的偏殿中喝着茶静静等候。

  她如今空有爵位却不过一介商人,在朝中并无职务,是以也免了早朝辛苦。直到快过了晌午,吕汉才散了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