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重生
sp; 犹记那日朝堂之上,皇阿玛早已忘记了,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把底下跪着的自己,当做是受了他的雨露才出生在这天家的亲生儿子,一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辛者库贱妇所出,自幼心高阴险。”言简意赅,字字诛心,果不愧对千古一帝的风范,这皇家的气度,天家的无情真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不得不钦佩,不得不心寒。

  枉他胤禩自视大度,放不下的始终是放不下。

  罢,罢,罢,终究是他自己奢求太多,也错得太多。

  他不应该仁义尽孝,他不应该勤勉为政,他不应该广得善缘,他最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天家。

  此时此景,胤禩很想仰天大笑几声,告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知道自己错了,可终究已经是是有心无力了。

  鲜血从口,从鼻,从耳,从心,自由地流出形销骨立的身体,染红了大片大片的白雪,眼前小九,额娘的笑脸不停地晃着,催促着他早早离了这冷冰冰的人世,他还分明地看见了两人后头跟了一个扯着阎罗王胡子的钰瑶,眉眼之间还是当初那个大胆泼辣的模样。

  幸好。

  幸好……

  胤禩再无力支撑,倒在了树旁,他满足地闭上了双眼,任由大团大团的雪盖住了他单薄的身体,拭去了他唇边血渍,轻轻淡淡,干干净净,至死也不见悲戚。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日巳时,原廉亲王,爱新觉罗胤禩于禁所逝,享年45岁。

  戌时。

  雍正草草用了晚膳,正如往常一般批阅奏折,只是心底说不清的慌乱在徘徊,入目的捷报也没能让他心情好转,气急之下索性扔下了奏折,捧了经书默念起来,但那股不祥的预感非但没有因此淡了,反而更重了。

  主子心情不好,苦的就是奴才了,像是苏培盛这等人精,隔了扇沉重的红木镂花大门也能嗅出里头不寻常的味道,但苦于这件事情不得不说,他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朕不是让你在外守着吗?”果不其然,雍正放下经书,冷了神色,养心殿里上好的炭火也盖不住了他的寒气。

  “奴才,奴才有事启禀皇上。”苏培盛死死得憋了一口气儿,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成为这位喜怒不定的爷的出气筒。

  “准了。”雍正没好气儿的说道。

  苏培盛暗暗在心理嘀咕,为自己遇上这么个位高权重又喜怒不定的主子感到不幸,但是明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操了一口公鸭嗓子说道:“启禀圣上,罪人阿其那走了。”

  ——罪人。

  ——阿其那。

  ——走了……

  初闻阿其那的名字,雍正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硬是把好好的一句话拆了开来,一遍一遍地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圣祖皇帝那么多儿子里唯一当的起自己对手的人,就这样……

  死了?

  那么,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

  寂寞……

  苏培盛在地上跪得久了,却等不到上头的只言片语,他微微地抬起头,角度恰好看到雍正的苦笑。

  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

  苏培盛暗自嗤笑,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位爷是怎样把八阿哥从云端踩到泥底,别的暂且不说,这世道里,有哪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