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以隽
  我扶着门站稳之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这不是以隽又会是谁?原来我并没有失去他,他还存活在我的记忆中,随着我的重生他也回来了。

  “以隽?是你吗?”我颤抖着伸出右手想要抚摸一下以隽的脸来确认他是真的站在我面前,却又有些忐忑不安,我怕我一摸下去以隽就会消失不见,所以我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是你舅舅,你不能直呼我的大名!”以隽“啪”的一下拍掉我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好像有些生气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把窗帘拉开,让更多的阳光侵洒进来,照得整间病房亮堂堂的。

  我苦笑一声望着自己被以隽打得有些泛红的手,心里酸涩得有些无可奈何。是的,以隽是我的舅舅,亲舅舅,他是我的母亲夏以飞的亲弟弟,但是他却比我还要小四个月。

  严格说起来,虽然前世是母亲狠下心肠亲手将我和以隽生生拆散,让我们天各一方,以隽后来甚至还在我和judy结婚的当天意外的出车祸去世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感谢母亲的,因为要是没有母亲就不会有以隽,我也不会罔顾伦常而爱上我的亲舅舅。

  但是对于爱上以隽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只是太多太多复杂的原因致使我不能在美国念完大学之后回国,也就导致了后来我和以隽长达两年时间的阴阳相隔。如果以隽当时还在世,那么就算我得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那也总比人死了什么念想都没有了来得强得多,所以以隽的死彻底地唤醒了我,让我真正敢直面自己的内心而不再选择逃避。

  当年还只有20岁的母亲因为和家里穷得一贫如洗的父亲相恋而遭到外公外婆的强烈反对,但是倔强的母亲并没有因为外界负面的因素而选择和父亲分开,她选择继续和父亲在一起,后来甚至还怀上了我。

  外公外婆都是很传统的人,在他们的思想中是绝对不允许未婚先孕的,所以外公外婆要母亲打掉我,母亲死都不愿意这样做,和外公外婆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到最后竟是以断绝父女母女关系的代价保住了肚子里的我。

  从那之后母亲真的就没再回过外公外婆家,直到十一年后外公外婆双双去世的消息传来,母亲才第一次又回了阔别了整整十一年的家,办妥外公外婆的葬礼之后,母亲带回了年仅十岁的以隽。

  原来在母亲离家之后外婆就怀上了以隽,因为外婆是高龄产妇,身体的生理机能和体质什么的大不如其他年轻的孕妇,所以以隽还在外婆肚子里的时候就比不得其他同龄的胎儿,他从小身子就虚弱,但却很坚强,一直都是。

  我还记得我和以隽的第一次见面是母亲办妥外公外婆的葬礼把以隽带回家的那天,母亲把以隽牵到我面前让我叫他舅舅,我抵死不从,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和他之前又不认识,而且他还比我小四个月,就算是论个头我也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我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够分量的理由让我恭恭敬敬的叫当时的以隽做“舅舅”。

  “不听话的孩子总是比较容易挨打”绝对算得上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从小到大没少吃爸妈亲自烹饪的竹笋炒肉丝,天生的倔强不允许我叫一个陌生人为舅舅,所以我的嘴硬为我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我想母亲大概还是深爱着外公外婆的吧,否则她也不会因为我一时的嘴硬而气得当场赏了我两个响亮的耳光,差点打得我左耳失聪,而且还罚我晚上不准吃饭,饿得我差点胃穿孔。

  母亲十几年不在外公外婆身边照顾,直到外公外婆去世的消息传来她才醒悟过来过去那十几年时间她赌气实在是有些过头了,居然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甚至连以隽的存在她也是在外公外婆的葬礼上才知道的。

  母亲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