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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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子的同时她还不忘腾出手来作个揖,正sè道:“臣恭喜陛下了。若寻出黄金,不仅可还秦老大人一个公道,还能充裕国库,这着实是件高兴事。待此事了结,臣愿陪陛下痛饮一番,以示庆祝。”

  这话说得忒漂亮,也着实堵得人心里头憋屈,别说是嘉宁帝,便是其他性子好的人怕都恨不得抽帝梓元两鞭子。

  嘉宁帝眼底微沉,却按下脾气,“梓元,朕今日召你入宫,确有一事,朕素来不喜绕弯子……”

  嘉宁帝话出半截,帝梓元适时接上,一副诚恳的模样,“陛下请言,臣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嘉宁帝神sè满意,点点头,“你这点肖似乃父。”

  帝梓元撇了撇嘴,嘉宁帝复又开口:“梓元,朕知道你身边跟着的苑琴是当年秦家府上的小姐。你想为她阖府上下寻个公道无可厚非,朕也能理解。但是……”他声音加重,“你是主子,朕也是主子,姜瑜跟了朕几十年,也算朕半个丈人,就算是看在齐嫔和九皇子的份上,朕也要护住他。先不说他在这件事上错多少,他做了十几年宰辅,功在社稷,朕实不忍见他垂老之年名声尽丧,满门抄斩。姜瑜这次受了教训,日后定不敢再犯如此诛心之事,朕已决定追封秦老大人,破格封苑琴为公主。”

  见帝梓元不语,嘉宁帝边说边落下一子。白子瞬时切入黑子腹地,直捣黄龙。

  他笑了笑,颇为意味深长,“女子终究是女子,迟早要嫁入别家,你不能护她一世。她有了公主的身份,有皇家做她仪仗,以后谁都不敢小瞧了她去。再者……朕这几日想到一事,当年朕下旨让洛川为祟南大营的统帅,但晋南十城之地终究是帝家封地,如今你继承了爵位,也是时候将晋南的帅印交给你了。梓元,你现在遣人传个话,让温朔从别庄里回来,你看可好啊?”

  帝梓元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苦恼地看着棋局,头垂下,chún角微勾。

  不愧是做了十几年皇帝的人,御心之术寻常人鞭长莫及。为秦家昭雪、赐苑琴公主身份、将祟南大营的帅营赐予她,桩桩件件听着都像是君主在实打实地体恤下臣。

  他也不想想,秦家清白世人已知,公主身份也不过是不疼不痒的恩赏,至于晋南的兵权,这十年从未易过主,又何需他赐还?将来这件事若为天下所知,也是她帝梓元为了权力名位将秦府冤案搁置,和嘉宁帝没有干点关系……

  若她是顺顺当当在荣华的帝家长成的帝梓元,怕是早就痛哭流涕跪倒谢恩了。只可惜啊,她这一世见过的血太多,嘉宁帝到如今也没瞅明白,她早已不是当年傻兮兮的小丫头,而是帝家家主。

  “陛下,如此定局怕是不妥吧。”一粒黑子被随意地抛在棋盘上,恰好落在白子四周,没甚大用。

  帝梓元悠悠抬眼,“以苑琴那丫头的性子,公主之位和仇人伏诛,她定会择第二样,我可不敢替她做主。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相爷冤枉忠臣,贪墨军饷,置疆场上的将士生死于不顾,这样的丞相,也只有陛下您念着旧情,想护着他。怕是百姓们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够淹了左相府。陛下啊,这一次怕是回天无力,姜家过不了这个坎了。再说臣一人之躯何敢与天下万民相对,臣帮不了啊。”

  嘉宁帝做了十几年皇帝,这样夹枪带bàng又正理十足的话还是头一次听见,不由面容一沉,“帝梓元……”

  岂料帝梓元笑着打断他,“臣自小性子乖张,无人教臣君臣之道,冒犯了陛下,陛下千万别恼。陛下刚才说什么……”她摸着下巴想了想,“臣想起来了,陛下说臣这性子肖似先父!这话可说错了,臣和先父的性子南辕北辙,全然不一样。”

  帝梓元慢悠悠搁下一粒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