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来信
  陆氏虽是陆家二房的庶女,随身的嫁妆却并不差,相反颇有资产。

  小丫头作为陆氏唯一的骨肉,虽比不得名门贵女,却也极尽宠爱,吃穿住行无一不精致,无一不考究,不然也不会养成一副刁蛮任性的大家小姐做派。

  看着面前又摆上来的菜色,秦婉宜此时感触更深。

  白瓷碗里,数粒枸杞飘散着,散发淡淡清香的紫参野鸡汤,外焦里嫩,丝□□人的燕窝炒烧鸭丝,更有皮薄馅儿厚,似有鲜汁要流出的鲜肉灌汤包。

  秦婉宜缓缓地端起其中最为清淡的红稻米粥,喝了两口,便轻轻地放下碗筷。

  “姐儿,怎么了?”陆氏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女儿,只觉得她的小脸儿越发瘦了,越加怜惜,“是这些菜色不合口味吗?再喝点紫参野鸡汤吧,提气补血。”

  秦婉宜听到“姐儿”这声称呼愣了愣,眼眶顿时红了,语气中的哭腔更重,“母亲。”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后来更是因伤心过度,体弱多病。父亲为了让她开怀,将她送到了外祖母家。

  而外祖母可怜她年幼丧母,对她始终宠爱有加,但待她回京后,却发现父亲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怀中更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娃娃。

  她从来未被父亲那样抱过。

  此时听到这二十年都未曾听过称呼,秦婉宜双眼含泪,眼眸楚楚可怜,让陆氏顿时受不了。

  女儿素来活泼开朗,哪里露出过这样委屈的神情,陆氏一把将小桌推开,轻轻地揉了揉秦婉宜的脸,转身对钱妈妈说道,“姐儿不喜欢这些菜色,换些儿别的上来!”

  秦婉宜将头埋在陆氏身上,摇摇头,闷闷地说道,“不是这个,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秦婉宜看着陆氏,隐约觉得陆氏眉宇间的□□跟记忆中的母亲很像,一把抱住陆氏,心里既是高兴,可更多的却是愧疚—鸠占鹊巢的愧疚。

  她并不是陆氏的亲生女儿,可是小丫头已经回不来了。通过那断断续续的记忆,秦婉宜已经看到她是在这身体彻底没气后,才过来的。

  “姐儿!”陆氏脸色一下变了,眉宇间满是怒气,一把将秦婉宜拽开,抓起她的手便重重地拍了几下,“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若是去了,你让母亲可怎么活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骇人的场景,陆氏顿时有些喘不过起来,捂住胸口,似乎要抽搐过去。

  秦婉宜一下慌了,连忙在钱妈妈的帮忙下为陆氏顺气,眼中满是担忧害怕。

  陆氏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只怕女儿从眼前消失。

  钱妈妈连忙端茶倒水,待陆氏渐渐平静下来后,才忍不住说道,“姑娘以后切莫说这样的话。”

  小小姐是她从小奶大的,钱妈妈看着她便如同看着亲生女儿,见姐儿开口便带着死意,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从马上摔下来,碰到脑袋,曾经一度连气息都没有了,夫人听到后一夜之间都仿佛老了十岁,始终不肯离开床边一步,坚信姑娘没有事情。”

  “好在不过几许时刻,姑娘便有了动静,夫人这才喘了口气,可当下便晕了过去,今日才好了些。”钱妈妈看着秦婉宜,语气沉重,“姑娘是夫人的亲骨肉,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夫人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陆氏听到钱妈妈的话,眼中全是悲戚,可秦婉宜却能看出藏在深处的庆幸。

  她再次环住陆氏,缓缓地闭上眼睛,“母亲,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她明白自己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