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世
此一想,心中有愧,总觉负了天地所赐,负了师父教会,更负了自己日日修习的苦心。”

  伯弈的一席话,让月执子心中五味杂陈:“福祸来兮,避之不得。罢了,即然你心已定,为师又何苦执着不肯放手。”

  见月执子松口,伯弈赶紧道:“谢师父全伯弈之心。”

  其意既决,月执子也不再啰嗦,将此次历劫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并道:“你此番便是要寻太昊散于各处的四件神器,将它们安然带至玄龙山,再辅以真龙血,重新稳固封印。那四件神器的所在只有大致的方位,为师将知道的事写在了布帛上。”

  月执子说着,自袖中取出布帛,交予伯弈,伯弈恭敬接过。

  月执子深看伯弈道:“此一去,不得擅使仙法、不得窥测天机、不得擅改凡命,且又身负重托,你可知其艰难。”伯弈道:“徒儿知难,但定会尽力一为。”

  月执子不舍道:“为师只再嘱你,若实有不解之事,不可强争。”

  月执子看着这仙姿卓然的小徒儿良久,目中溢满慈爱之色,终是缓缓闭了目,挥手示意伯弈自去。

  伯弈长身玉立深躬做辞,长袖大袍随风一展,再无半丝痴缠,掐诀招云,翩然走远。

  见伯奕一去,无忧赶紧从大石后闪了出来,幸好带着沉香珠隐了气息,要不早被师父逮到了。

  这沉香珠本是北地圣君在伯弈修得仙身时送予他的宝贝,佩戴了便可全然隐息。但以伯奕的修为隐息哪里还需借助外物,他拿着没用便转赠给了无忧。今儿总算是派了用场。

  无忧靠近月执子,使劲摇晃着他:“师公,快醒醒。”

  被她如此推攘,月执子哪里还能装睡,只得赶紧睁眼道:“你这丫头又在胡闹,鬼鬼祟祟躲在大石后现在跳出来所求何事?”

  月执子明知故问,无忧便与他周旋:“师公,师父是你的徒弟,如今你徒弟入世,你念是不念?”月执子微默,方朗声道:“自是甚念。”

  无忧大眼灵动,满载着渴望:“师公你乃仙人都会甚念,那忧儿是师父的徒弟,忧儿不是更甚念吗,只怕到时会念得茶不思饭不想,念得生无可念那可如何是好?”

  见月执子还是一副淡然模样,无忧恨得牙痒痒。

  她只能继续加油添火,说中月执子的心结:“如今师父独自下山,又是谪仙般的人物,衣食住行俱都无人照拂,行事涉难也没个人分担。师父虽有仙法保身,但碍于天规所限,又不得破戒,有等于没有。加之修道者心怀善念,说不得这刚下山师父就着了坏人的道儿。师公就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