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太子殿下
  许长宗看到那娃娃形的人参,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他这个儿子对太子倒大方,怎么对他老子的时候就没见这么大方过!

  这人参一直在王氏那儿放着,他之前想要来给林氏补身子。

  可等他要的时候,王氏说儿子体虚,已经拿给许辞当诞辰礼物了。

  虽然他也知道小孩儿吃这等补品反而有害无益,但王氏都说给了许辞了,他也不便再开口相要,此事便作罢。

  如今,这人参就在眼前,却只能是有缘无分。

  呕了一口痰,许长宗只好道,“那你来吧,下朝后我向陛下请示一二。”说罢也不等他,径直出了门。

  许辞屁股疼,不敢左右大步跑,念孝拿着人参,念白背起许辞在后面一阵狂追。

  将许辞举进马车,念白念孝就不能在旁边伺候着了。

  念孝将梧桐木匣子递过去,对着许辞一阵挤眉弄眼,许辞只当没看见。

  马车颠簸,虽然车厢中铺有软垫,许辞也不敢坐下。他怀中抱着梧桐木匣子将大腿叠在小腿上,跪坐在马车一角。腰尽量挺得笔直,不让屁股碰到车厢板子。

  父子俩两看生厌,都不说话。

  许长宗打量着许辞,他今日外衣着了一件纯白长袍,衣角处绣着暗灰色的兰草,头发束地高高的,颇有精气神。

  外面罩着的大红色斗篷,毛领用的是一整张赤狐毛皮,全京城估计就这么一件。

  赤狐向来难得,许辞身上只这一件斗篷,就价值不菲。

  再看看自己,一身洗了又洗的朝服,真是越看越自卑。

  越想越有气,许长宗干脆扭过头,不再看他。

  转头时却发现许辞额角有冷汗留下,心下暗爽,让你个熊孩子在你老子面前端架子!

  不过还是掀开帘子,让马车慢些走。又将自己身下的软垫抽出,折了折,塞给了许辞。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气他顽劣,那般对待梓涯,可也不能眼看着他受委屈。

  许辞愣了愣,接过软垫,道了声“多谢父亲”,也不客气,直接就塞到了屁股底下。

  他向来吃不了亏,能舒服的时候绝对不会让自己难受一分。

  行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到了宫门前。宫门两侧已整齐排放了数辆马车。

  接下来只能许长宗自己一人进去,等下了朝请示完皇上才能再出来带许辞进去。

  车夫将马车牵到最右边末尾摆正,许辞这才慢慢挪下了马车。

  在车上颠簸了一路,跪坐地腿脚都麻木了。

  今早又下了场小雪,到如今还没停,粗糙的大理石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许辞小心翼翼地将脚印印在薄雪上,等着麻木刺痛的腿脚慢慢恢复知觉。

  坐他是不敢坐了,如今站着也受罪。

  小心踱着步子,许辞仰头望向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

  冬日里的太阳晕红恬静,如一团沾了水的朱砂,浸染了周围的天空。

  “这不是许家二爷吗?”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许辞回过头,登时眼前一亮。

  “周公公,早呀!”竟是伺候在太子身边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