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关门打狗
��地面着力,堪堪接住其中一只,另一只砸在方桌一侧的桌角上,掉在地上时腹部已然没有起伏,只有腿部肌肉仍神经性地僵硬抽搐,昭示它死前的痛苦。

  “你——”赵易怒极,胳膊一甩,细竹枝在空中划过短促的风声。三宝敏捷躲开,他边跑边朝后头看人追上来没有,没注意脚下,右脚踢中突起的树根,以头抢地摔了个狗啃泥,被齐氏半拖半抱起来时,下嘴唇上全是血,三宝摸着剧痛的嘴仰起脖子呜哇呜哇哭开了。

  齐氏给儿子抹泪,心疼得肠子打成结。她刚刚听见赵贵银能正常说话,根本没疯,她肺都要气炸了,一边说话扁担一边杵着响,地面碓出许多坑儿,“你个豺狗叼的恶毒崽子,我好心好意送你们吃食,你不爬过来跪着言谢,抽的你娘哪门子邪风,啊?敢打我!敢伤三宝!黑心烂肠的东西,近来若不是我,你小子除了变成生蛆的饿殍,还能是什么,不是我那些吃的,你早就是一坨牲口啃了干干净净狗肚里屙出的稀屎。”

  赵易冷冷看着齐氏 ,与上回他去祖宅讨鸡蛋时齐氏看他的目光一般无二。齐氏仍在叫嚣,骂得极其恶毒难听。

  宝金不知何时蹭过来,低头闷闷地对赵易说,“你不能这么对婶娘,她是我们的长辈,还帮过我们许多回……”宝金正说着一只手让赵易轻轻握住,她奇怪地抬头。

  齐氏声音聒噪,宝金又说的小小声,赵易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他见宝金一双杏眼哭成了资深肿泡眼,左手掌心接兔子时蹭破皮,伤口上的泥污湿成暗红的颜色。

  赵易脸又阴郁了几分,当她是来诉委屈的,“放心,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你和大哥好好看着,看二哥我是如何关门打狗的。”

  宝金简直吓哭:“……”

  “作孽的混账小子,偷懒卖坏的死馋嘴,等哪一天山里的阎婆把你拖进洞里头剁手剁脚炖成烂泥汤喂她底下的小鬼。”

  阎婆是民间阴暗小故事里头的虚构人物,类似于赵易小时候听过的熊嘎婆,往往长辈自己威信不够,动辄便拿鬼怪诓骗无知小孩。赵易有些无力有些好笑,他等着对方会心一击或当头一棒,只管出招,对方却拿把泡沫做的道具小剑死命戳,戳得他心好痛啊。与他的反应截然不同,宝金和旺富皆是两股战战面色惨白。

  旺富白着脸突然出声,“你…你胡说,阎婆才不会拖走我弟弟,阎婆只抓坏小子,抓…抓我还有三宝。”

  “哎呦,你个啃糞球啃傻的,刚遭了报应的……”

  赵易打断齐氏,他护在羽翼下的人,自己骂得,别人想都不要想,“那阎婆得是你变的吧,听说阎婆蓬头垢面脸上疤痕交错,老皮皱得如同树壳,是个颜丑心脏的怪物,专爱吓唬小孩,这不都照着你比划说的嘛 !”赵易一贯能动手的事尽量不吵吵,不代表他不会吵吵。

  死小子嘴巴比他娘还要毒辣刁钻。齐氏一口气梗在胸口,脑子嗡嗡嗡地沸腾,恨不得直接往天灵盖上凿个眼儿消消汽。

  她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有几道肿痕,不过没破皮不至于留疤,她勉强恢复了骂人的力气,“作死的,作孽啊!真真儿是黑了心肝的白眼狼啊,我这就把那二十斤粳米从新背走,回去泡点潲水给猪嚼了,也比吃进你们肚子里强,管你们是去抢还是去偷,索性让人逮住跟牲口一样剥皮放血风干倒挂起来才好。我好心没有好报,被猪油蒙了心才上门任你们糟践。你以后别想从我这儿讨到半点吃的,看不把你活活饿死。”

  齐氏想她这样回去戏都不需要演了,儿子嘴上的伤,她身上的红痕,她路上再给襦裙上整几道口子,趁这次机会彻底绝了公公婆婆与二房来往的心思,让他们知晓这一屋活该让人打死弄死,报应不爽。

  齐氏进厨房背米,三宝紧巴巴跟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