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奇葩玩意儿

  赵家大房这边,赵田庄手里拿着一柄称,前端称钩上钩着一篮子鸡蛋,他扶了扶称杆,离三斤还差点,“再放三个进去,不,放两个。”赵正宗听他爹指挥从木升子中捡出两个鸡蛋放进去。

  “咋这杆还往下沉哩,正宗,你再放一个。”

  两人身后,许大奶奶被父子俩磨叽得直翻白眼,她拢拢头发,指尖掐着额上的彩锦抹额往眉毛上提了提。

  正房内,戴氏抓着大女儿肩膀,一脸怒其不争,啪啪往她背上扇巴掌,“作死的!贪吃!贪吃!我让你贪吃!”

  戴氏是个火爆脾气,她三个孩子常年让她收拾,已操练得相当皮实。她这边又扭又掐,那边三人默契地一张木讷脸,僵头怪脑耿个脖子心里指不住咒戴氏咒了多少回。

  筱瑶挨了她娘十几巴掌,对方还不作罢,她那点心虚早没影了火气直往上冲,身体在戴氏手里前窜后挣,耿直了脖子犟嘴,“你偏心,你偏心眼儿,为什么筱婵能吃,我不能吃,我是你在山里捡的还是地里挖的啊!啊?”最后那声啊是给她粗声吼出来的。

  “丫头片子,我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捡来的挖来的都比你贴心,你耳朵聋了不是,没听见你妹妹哭那么大声叫那么惨。你当初裹脚的时候,是谁拿了恁多好东西哄你,你那个时候咋不喊我偏心。”戴氏又想着什么可气的,对着她屁股狠狠两巴掌下去,“我一大早让你扯篓猪草回来,你个饿鬼投胎的躲在屋里偷吃,晚上猪没得嚼,你也别想吃。”

  筱瑶是个实诚孩子,不务空名,不在乎她娘拿她跟猪比,那有什么,她屁股自己擦不干净臭一屋人的时候,她娘骂她屎里蹦的,吃|屎长大的,身上哪天不沾屎就皮松骨头痒。筱瑶只关心眼下她看得见摸得着的,“那等我扯回来,能再吃几块槽子糕不?”

  戴氏听了几乎气了一个倒仰,筱瑶见她娘脸色大变,吓得直往门口冲,大叫,“奶!奶!”

  戴氏慌忙把她拖回来,扭住她耳朵说,“行了行了,臭丫头别喊,我告诉你哪儿有吃的堵你这窟窿眼儿,还尽是你喜欢吃的。”

  厢房内筱婵断断续续地哭,闹腾了上半晌,她疼得满脸满脑袋汗,两只夹上竹片的脚缠裹成一个布球,老太太心疼地抱住她半边身子拍抚轻晃,给她打扇说着话儿,声音温暖令人安心。

  赵易背上的篓子比昨天轻省许多,只逮到一只山鸡。人经常踏足的地方难免会留下或大或小的痕迹跟气味,动物依靠他们天生的警觉性能选择避开。赵易明白这是打猎常会遇到的情况,也没太过失落,只把原来计划多布置一处陷阱,变成布置两处。

  赵易背一段路歇一会儿,远处红霞漫天,有些庄稼长得稀稀拉拉,有些人地里麦子比旁边地里高出一茬儿,饱满的麦穗弯弯坠着,微风吹来,沙沙声响,赵易看着麦浪翻滚,时间地点不一样,但美丽的风景是相通的,他仿佛回到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蹲在让太阳晒热的石头上,看一家人弯腰劳作,看他们汗水一滴一滴渗入脚下的土地,那片属于他们的土地。

  一个小娃背着满满一竹篓猪草行走在狭窄的田埂上,竹篓背带太长篓身整个左右晃,晃得小娃身体偏斜从田埂滚进地里头,小娃趴着撅了半天屁股,背上的猪草从篓里掉出来,把他埋成一个草堆,赵易看得有些好笑。

  赵易笑过几声后,人愣住了,那衣服上的补丁颜色眼熟的紧,他仍掉篓子,跑下大路跳下田埂,把人拉拔起来。

  “宝金,你出来做啥,干啥要扯这些猪吃的?”

  宝金看到他后有些紧张,让他一问,更是不说话了,低头蹭脚尖。她怕贵银知道后,又闹成上昼那样。三婶娘只偷吃几口牛肉,他都能发疯抽人,大堂姐把钵里牛肉全吃光了,贵银知道后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