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老南明候人过中年便严肃克己,谨慎多疑,也不知是不是中年时期压抑的,等到老得再也没法端着木棍揍左阳的时候,反而有点返老还童的样子。老夫人倒是很淡定,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蛋二流子,后来建功立业不得不开始学会装逼,装了这么多年,在自家儿孙面前都端着架子,老了开始有些糊涂,自然开始端不住,年轻时候的样子就冒出来了。

  就在他刚开始糊涂犯浑,家里人对于他老年微痴呆征兆,一天一个花样早就习惯的时候,北千秋附身了。或许是哪个深夜里,年轻时打仗导致老年病痛缠身的老南明王,在无人所知的夜晚悄悄死去,而北千秋的魂魄就用了这副 身子。

  左阳以及全家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过老南明王完全变成别人一事,而北千秋对左阳一家了解的事无巨细,几乎未曾露过破绽,也让人无法怀疑。

  那时候还年轻稚嫩的左阳与北千秋的第一次见面,注定了今日俩人说话非蹭死对方不可的结局。

  他愣了愣:“小黄书?”

  北千秋一脸嫌弃,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气的抖了抖:“怪不得你娘急着给你找媳妇,不开窍的小子!就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滚在一起‘嗯嗯啊啊’的画本,有没有?!”

  或许是北千秋用他爷爷的身子,那嗯嗯啊啊两声叫的太生动形象,左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在宫中呆了五年,军营中混迹两年,除了小心翼翼过日子就是打仗,哪里懂这些。年轻的左阳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没有那东西!爷爷——你……”

  爷爷啊奶奶还没走,而且身子硬朗打您八个都不费劲,您都这个身子还浪?

  北千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坐在床脚不走了:“你可有个妾室什么的?下回实战的时候,叫着我,爷……爷我搬个凳子做你们窗户外头听一听也过过瘾。”北千秋那时候自称爷爷,也没现在这么顺口。

  ……左阳都被这老家伙弄得忘了自己为何感伤了。

  “唉,您说说你,一看就知道偷偷抹眼泪了。爷爷我都没有伤感,你可知道每天早上就听着那堆丫鬟尖声在那里喊‘老爷子你怎么又尿了’‘老爷子手抖了热汤撒裆上了’‘老爷子您别站着尿了,我帮您拿着夜壶’,我这行将就木的才应该哭呢。”说着这一连串的话,北千秋顶着这身子,已经喘的不行。

  他倒下来往左阳的榻上一趟,伸手往里推了推:“孙子,滚一点,给爷爷让点位置,妈了个蛋,年纪大了,啃个鸡腿都累得腰疼。”

  左阳跟这老爷子其实并不算太亲,因为老南明王在他小时候太过严厉,左阳并没和他太过亲密,可这会儿爷爷要躺,他怎么能不让,一偏身子,他爷爷就挤了过来。明明说话都要抖三抖,抢床位上,这爷爷使出了年轻时候打仗的蛮力来,把左阳这个病人挤得半个身子都快趴在窗台上了。这老头子倒是一摊手,悠闲的躺着。

  “这榻真舒服。你娘真是的,光想着儿子,也不知道孝敬老子。连点带油花的都不给吃。”他爷爷嘟囔着,从衣袖里拿出个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不但衣袖里满是油迹,甚至吃完了还拿左阳的床帐擦嘴。左阳嫌弃的直翻白眼,却谨记着孝道,给他爷爷端了碗茶。

  等到这老爷子吃饱喝足了,缓缓舒了一口气:“唉,以前我就幻想着有了钱,不管我老成什么样子,身边躺着一个小美男。给我捏捏后背,做做大保健。唉……现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实现了。”

  左阳心中不禁问,难道不是要美女?年纪大了老爷子反而觉醒了什么糟糕的趣味?

  过了好一会儿,北千秋喘着气儿说道:“你这孩子别急,我看着你之前抹眼泪了。腿伤没有治不好的,老夫有个旧友,回头叫他来给你治,保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