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膝
��没有想到左阳已然猜到了对方是谁,她连脊背都一僵硬,面朝下竟一时不肯抬头看左阳。

  她瞒了太久。

  她怕左阳一家承受不起这个现实,这一家人仿佛都被那人玩在股掌之间多少年,若是真有一天现实淋漓撕开在左家人面前,长公主会疯会死还不知道。

  只是左阳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在宫里的时候本就与顺帝关系不好,到了内司姑姑身份死时,更是心中恨顺帝的所作所为。他心里都知道,只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

  可他又不能不作为,他不能让这家里另外两个女人被那个人捏在手心里!

  可那人身份也由不得他多做动作,一招棋错,输的不是他,而是整个家!

  左阳心里承载了多少,北千秋想了想,就觉得……扎的疼。

  “你还受制于他么?”左阳复问道。

  北千秋的瞳孔凝的像一团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以为我还会受制于人么?”

  她这么一说,左阳刚刚一直往下坠的心,仿佛像一片羽毛般轻轻落下,他面上表情一松,不知怎么就毫不犹豫的要信。忍不住送出一丝笑:“你还被我所控制呢,别忘了你的锁魂蛊。”

  北千秋并没有说在被那人控制和被左阳控制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当那人手中的蛊虫落下,只不过转瞬,她便捏死并拿出袖中小盒,将本属于左阳的那只蛊虫放在自己颈上。

  毕竟左阳在她心里还是当年的傻白甜。

  只是她本来也想着打算毁掉左阳手里的铃铛,可终究是小看了蛊虫噬体的痛楚,来不及毁了那铃——

  跟那个老狐狸比起来,左阳就是一只护家忠犬,被世道险恶磨得警觉戒备,一口咬在了北千秋手上。

  恩……也不止一口。只是疼的冒血了之后,这只护家犬仿佛又闻着北千秋的味道,放下了警惕,高兴的屁颠屁颠,摇着尾巴满怀信任的舔舐了她的伤口。

  她咬牙切齿,想狠狠打他一下,却抬起手来,只是用力的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

  北千秋的眼神漂移,左阳以为她是药劲上来实在困了,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他行事的,我只需要你别阻止我,别在我要杀他的时候,挡在我面前就好了。你这人一肚子鬼想法,我可不想跟你再斗了。”

  北千秋躺倒在枕上:“你对他动手……只会落得家破人亡。别让那些再重复了。”

  “时机还没到呢。”左阳心中轻松,看着北千秋表情毫无戒备,他心中也相信北千秋是一个没有陷入这长安泥潭的独立的人,伸手将被子拽到她身上。

  “太后寿宴,什么都别做。看好你妹妹,让你手底下人老老实实的。”北千秋将自己裹紧,翻身过去,青丝覆枕,只留一个单薄的背影:“有些局是需要时间和耐性的,你以为四年就算是忍辱负重了?”

  左阳这回没再顶嘴,北千秋却多说了一句。

  “你要是少信任我一点,定能少吃不少亏。”她的声音低哑。

  左阳坐在床边,身子一僵。她指的是四年前,左阳的信任带走了家里两条人命么?可他此刻更想相信,若是他怀疑北千秋,或许他也已经死了。

  北千秋又提起了左晴,难道左晴也要有什么动作?她在宫里两年,跟左阳在面上并不太亲近。可做到贵妃,跟太后面上搞好关系又有顺帝宠爱……也总是要背后有许多本事的。

  他分析着最近宫内外的动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