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光照被拖到离审讯室不远的监牢,监牢不大,走廊全长不到五十米,其昏暗的照明愈发加重了空气中蔓延着的血腥气。

  展光照垂着头,血从额头流出,滴了一路。

  “用不用给他包一下,别死过去了。”

  另一人提起展光照脑袋瞧了瞧:“嗯。”

  展光照迷迷糊糊听着,他余光打量了押送他的二人,没有配#枪,腰间悬挂警棍,其中一人携带钥匙。

  他被押到一件狭窄的单人牢房,全封闭的铁门嗡地打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进入牢房,趁二人掩鼻嫌弃,地上一直“半死不活”的展光照扯下左侧人腰间警棍,起身狠劈了右边毫无防备的押送兵,复回身一肘顶翻正准备吹哨子报信的另一人,一记警棍补上,那人也没了动静。展光照虚掩了牢房门,一会儿,他已擦干脸上血迹,换了押送兵的衣服。锁好门,他挂着警棍平静走到牢区大门。

  “怎么就你一个,另一个呢?”门边端着手提机#枪的看守问道。

  “里面看着呢,犯人流血过多,怕是不行了,得去请示典狱长。”展光照漫不经心答道。

  看守开门放行,展光照信步出了牢区,眼前有两条路可选,按照记忆,向左的路拐个弯便是审讯室,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展光照轻手轻脚向右侧路口走了过去。

  右侧确是出口无误,但门廊中央负手立着一个人,这令展光照不禁倒吸口凉气。

  “你有事要向我请示?”浑浊的光铺洒在他深色的帽檐上,阴影遮了大半张脸。

  冰冷的话沿空旷的走道传来,令展光照有些不寒而栗,在前线拼过命的他很少畏惧什么,但这次,面对此人,来自心底的战栗情不自禁涌了上来。他强迫自己镇定,自己只有警棍,而对方腰间挂着配#枪,尽管是不起眼的警用左轮。

  “是的,典狱长。”他努力让回答听起来自然,同时向对方面前移动。

  典狱长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处,展光照判别不出自己是否已被看穿。“是这样……”距离两米左右,他抽出警棍迅雷般抡过去,这个距离,拔#枪是来不及的。

  典狱长反应速度极快,侧身让开,他没有掏#枪,只是左手抓住展光照衣领,右膝迎上前去,猛力顶在对方腹部。

  展光照冲得太猛,根本来不及闪躲。眼前的金星和直钻天灵盖的剧痛告诉他,寻常的招数对眼前这个人没用。

  屋内的人闻声赶来,后路已绝,展光照右手揽住典狱长的腰,另一只手去抓那把警用左轮,只要枪#口顶上这家伙的脑袋,就有办法脱身了。

  “典狱长!”队长一脸惊讶,握着枪犹豫着该不该开#枪。见典狱长没理他,只得叫身边人都放下枪,“注意啦,抓活的!”

  典狱长并不好对付,展光照奋力扯着他,头上的血又流了下来,染湿大半顶帽子。

  僵持间,典狱长抬起胳膊,手肘直捣展光照脊柱,同时膝盖配合。两处关节夹击下,展光照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来。

  “典狱长,我们也没想到他这么急着跑啊。”队长苍白地辩解着。

  典狱长仿佛没听到他说话,瞟了眼地上的展光照冷漠离开,只扔下句:“你看着办。”

  8月26日,晴,08时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永兴县治安团附属监狱破旧的楼前,典狱长悠然下车,擦过向他敬礼的守卫径直进入楼内。

  由于队长吃早饭,刑讯室的鞭声和惨呼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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