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转瞬三年
br />   谢柳二人都出自读书人家,自然有许多共通话题,相处得也好,婚后三月,柳氏便诊出了身怀有孕。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都预料不到会有后来的事!

  柳氏临产那日,稳婆伸手一摸,满头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胎位不正!

  在这个年代,产子原本就等同于在鬼门关走上一遭,而胎位不正,就几乎宣布了母子死刑……不是留母去子,就是去母留子!谢衡必当在产婆问出口的时候,做出这等艰难的抉择。

  即便过了三年,谢衡依旧历历在目。那一日的残阳,就同柳氏下的血水一般颜色,谢衡心焦难掩、心痛难忍,产房里,柳氏声嘶力竭地使尽了最后的力气,迫使谢衡做出最后的选择,可柳氏喊的是保她儿子,偏谢衡最后道出的,却是保大不保小。

  于他来说,孩子终是会有的,更何况,命里无时,强求也是无用,但柳氏却是不同,这么个大活人,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可惜……

  柳氏早就精疲力竭,耗费了所有的心神和全部的力气,最终都没能保下她的儿子,在身上的痛苦和心中的痛楚双力之下,已是油尽灯枯之象了。

  她直到最后,睁开眼睛使尽最后的力气,道出最后的一句话,便是对谢衡的痛斥和诅咒:

  谢衡,我恨你!你这辈子注定无妻无子!

  这件事,不仅使谢衡蒙上一层阴影,便是钟老夫人,都未能完全释怀。所以钟老夫人和谢衡的大哥谢徵商议后,便做主,将谢衡的居室从西院迁到了东院。

  谢衡一面回忆,一边细细道来,但凡说到情动之处,那神情那模样,就仿佛又受了一次重创,看得程娇都不免心疼起来,伸手抓着他手臂,安抚起来。

  “其实,你不必太过介怀。当时柳氏肯定是因为太过伤心,再加上身子的缘故,说的话或许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可那又恰巧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才导致你到了如今都不能释怀。可是你瞧,连她父兄都并未怪你。”

  你若是当日选择保小不保大,那才是真叫人大失所望了!

  三年前,谢衡也不过二十又二,放在现代,也才大学毕业的年纪,人生将要起步,忽然遭此重创,可以预见,这对谢衡来说,是如何的打击……

  程娇原先不知道起因,如今知道了,自然不遗余力地宽慰起谢衡。原来平静的谢府中,还曾发生过这种动人心魄之事……

  既然提到了柳氏,她蓦地联想起谢衡前两任妻室来,不会各有来历,还是这样一番别开生面的始因吧?

  都能写成一本故事会了好吗!

  她安慰到头,自己竟就兀自出了神,谢衡一低头,就见程娇噘着嘴想着事,身子娇娇软软地倒在他身上,慵懒地靠挂在他胸前,温香软玉自在怀中,眼意眉情甫一低头,就瞧见延颈秀项,圆润的耳垂盈盈泛着粉红,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舌尖轻轻一卷,带着她的耳垂送到了唇间。

  程娇一个激灵,浑身颤了颤才发现谢衡做了什么好事,眉眼一横,边揉耳朵、一边娇声嗔道:“你这登徒浪子,做得什么坏事!”

  怎么从前她就没瞧出他色狼的本质来?!

  她边哼哼唧唧嘀咕两句,脸却是逐渐红了起来,忍下心肝扑通扑通地跳,抚着胸口别过了脸去。

  谢衡的视线从她酡颜往下扫,看到葱白玉指抚着的风韵酥胸,呼吸一滞,却不敢再胡乱看起来。

  “谁让你忽然就不理我了。”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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