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是第一次，以敌对的立场真正地面对他。

  如果不是有肯定的担保，士子可能真要认为archer一定会杀死她的。

  她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前方——站在剑冢尽头的英灵身上。他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在士子隐隐约约看穿这个男人诡异的本质后，本该是愤怒的情绪硬生生扭转成了诧异，然后就忍不住开始思索。

  ——这家伙看我不顺眼这一点，应该是一直没有改变过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有时候说的气死人的话，似乎有种刻意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委婉的提醒吗！

  刚刚还有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感动的士子顿时发现了来自某人的嫌弃的眼神。

  ……

  算了，这种讨厌的家伙果然喜欢不起来。

  赶紧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清扫而空，从这一刻起，少女振奋了起来。

  这片突然出现的荒凉之地就是士子所展开的固有结界，“无限剑制”。事实上，在目前阶段，她只是模仿了archer的能力，使得这里面的景象和另一个自己的固有结界完全一样。

  不断投影出的武器如雨般落下，在被挡开后七零八落地深陷在半干的土地之中。当少女抬起头时，那近在眼前的剑幕就好像在瞬间凝固成静止的画卷，反射出的银光照进了她的眼中——紧接着，伴随着轨迹而来的风的余韵将束起的长发卷起，掺杂在其中的劲风削断了头绳，红色的发丝在半空中起落不定。

  隐藏在深处的回路也在这一刻悄然点亮了。在沉寂了漫长时间、不曾被使用之后，魔力一点一点地出现，原本陌生的轨道终究显露而出！

  单凭她一个人，或者再加上手中投影出的剑，是无法抵挡下这么多碾压而来的剑雨的。所以，士子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同样数量众多的武器从身后浮现，与即将刺中身体的利器相撞。伴随着接连不断的铿锵声与闷响，少女突破了一时激起的漫天灰尘。

  她迎接着更多的阻碍向前奔跑，挥落的剑越来越多，可身上不断产生的伤痕也在增加。脸颊多出了一道半长的血痕，但她却混然不知，视线的正中依旧未变。

  “archer！！！”

  archer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当然不是被这句喊声吓到，而是，在那极为短暂的一瞬间，有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生前——虽然这么说十分奇怪，也就是已经被他否认了的过去，那个叫做卫宫士郎的人也经历过类似于此时的事情。只是面对的敌人不同，（无意或有意）放水的程度不同而已。

  archer实际上并不想回忆这些东西的，但是，卫宫士子就是要像播放器，把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重演一遍。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正义的伙伴”而奋斗了，archer对她现在居然这么活泼（当然不是褒义）感到很不解。

  是彻底地放弃了所谓的理想，还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呢

  他到最后都没能想通，寻找到的答案，对于卫宫士子这个又呆又笨的——好吧，女人——能找到的可能性，archer持保留态度。不过，他到底还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决定试探她一下。

  只是，试探的结果……

  有一点惊讶。

  当然，真的只有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