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再度北上
  除夕夜宴上, 李夕颜在唐煜面前说漏了嘴,回来后既惊且愧, 大年初一就告了病, 之后时不时就要小病一场,上元节、千秋节等几次宫宴均未出席,更是视御花园为虎狼之地, 除了在两场病的间隙去给何皇后请个安,见见其他宫妃, 平日缩在钟秀宫中寸步不出。

  唐煌欲见心上人一面而不得,情绪当然不会好, 每日不是对月长叹, 就是临风悲泣。何皇后冷眼观望了一段时间,就将幼子提溜到昭阳宫严词警告。

  凤座之上的何皇后眉目温婉如春水, 话语冷厉似寒冰:“端福宫里的事情我懒得管,你大了, 宠爱一个两个的不打紧。可有的人你不能碰, 哪怕想一想都是罪过!你可真够出息的,在母后眼皮子底下敢跟贵妃勾搭成奸,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十个你的命都不够填!”

  这尚不算完, 将幼子扣在昭阳宫后, 何皇后亲自带心腹去端福宫搜检,将能与私情扯上关系的物件统统收走销毁——这是唐煜结合自身与薛琅交往经验给母亲提供的建议。

  何皇后一边盯着宫人翻箱倒柜,一边暗自庆幸。若非有二儿子及时告知她此事, 她真不敢想象事发后皇帝会生气到什么份上。庆幸之余,何皇后又有些伤心。三子之中,幼子相貌生得最不肖似父亲,且与两个哥哥相比更嘴甜会讨好人,她也就最疼爱他。然而小儿子这一次真的是让她失望了。

  幼子不靠谱,长子也糊涂,仔细想来,竟是次子唐煜这个时常受她忽视的儿子办事最稳妥,上能敬爱长兄,下能友爱弟妹,在弟妹犯错时及时规劝,以防酿成大祸。不像长子,虽说住在宫里,反倒没有唐煜这个长居宫外的弟弟与幼弟幼妹亲近。

  夜深人静,将睡未睡之时,何皇后忍不住想,若是长子次子能调换个位置,是不是对几个儿女更好些呢?

  唐煌被母亲打了个措手不及,非但从此不能靠近钟秀宫的宫墙一步,甚至连情人所赠的寥寥几件信物都没保住。悲痛之余,唐煌亦心中纳罕,银烛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与李夕颜来往时十分谨慎,究竟是如何走漏了风声?

  盘问自己的宫人无果,唐煌开始怀疑是钟秀宫那头出了岔子,可惜直至他出宫开府前仍未有机会见上李夕颜一面,心头疑问无从解惑。

  有这样一桩烦心事在先,除夕夜中他因酒醉不小心睡了个宫女的事情就不足为提了。他后来亦曾命人去打听,想要找到人后将其收入房中,负起责任来,可惜一直没找到人,此事就不了了之。

  马背上的新郎官兴致不高,花轿中的新娘子面上亦是喜怒难辨。红盖头底下的崔桐无声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劝我好好过日子,我就把日子过好给你看。

  与唐煜大婚时一样,太子唐烽在傍晚时分驾临蜀王府——太子妃庄嫣这次没跟着出来,时隔数年,她好不容易怀上一胎,每天战战兢兢的,恨不得待在丽景殿的卧榻上直至生产。

  恭贺完新郎官,唐烽走向唐煜,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大手拍上弟弟的肩膀:“五弟你这些日子在户部干得不懒啊,父皇夸了你好几次。咱们兄弟喝一杯吧。”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一丝不满的情绪,似乎是单纯为弟弟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欣喜。

  “都是户部各位大人帮衬。”唐煜的回答显得不功不过。

  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唐烁有点失望,除夕夜的那把火看来烧得还不够旺,可惜再无那样好的机会了。

  唐烽怕事情闹出来后反倒惹上一身臊,不敢认真追查下去,却把与此事能扯上关系的人全处置了。凌贤妃留给唐烁的人手本就不多,混入东宫的几个只能在不要紧的妾室身边当差,要不也不会闹出一场乌龙来,这下全折进去了,再设一个局已是不可能。

  崔孝翊跟在唐烽的身边,表面似乎在听唐烽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