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原是如此,母后, 这可是臣妾精心为您准备的珊瑚衫, 如此玲珑剔透, 精美无暇的珊瑚衫百年难得一见,臣妾废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弄到手,本想献给您搏您一乐, 谁成想, 皇后居然如此歹毒, 她分明是记恨臣妾将琳姐儿接进宫, 暂代掌宫权。”

  说到这, 她猛然扭头,死死盯着陈以祯, 眼底红丝密布,咬牙切齿:“哀家告诉你, 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到掌宫权!”

  陈以祯无奈, 沉默了会, 她几步上前,郑重拱起手, 道:“老祖宗, 臣妾有话要说, 太后娘娘实在冤枉臣妾,臣妾自知性情不够果敢谨慎,对当年皇上收走掌宫权没有丝毫怨言,这许久以来, 对老祖宗和太后娘娘的治下有方亦深感敬佩,臣妾怎会因着这点小事就命人打碎太后娘娘献给老祖宗的寿礼。”

  太皇太后神色舒缓,刚想说点什么,却听皇太后不耐其烦地打断她的话,道:“说得好听,你若真的无心掌宫权,琳姐儿又从哪里听得那些话,分明是你在奴才跟前露了情绪,那些奴才才会在背后嚼舌根。”

  闻言,陈以祯神情愈发疏淡,她转头望向站立一旁,好似独身事外的夏从琳,眼神微敛,出声质问:“夏姑娘,不知你从何处,何时听得此话?”

  夏从琳顿住,片刻,缓慢垂下眼帘,缓慢开口:“约莫大半月前吧,就在御花园。”

  “哦?既然夏姑娘口口声声说背后嚼舌根的乃钟粹宫之人,那想必,夏姑娘定是识得碎言之人,不如,本宫此时就将钟粹宫全部人员传召过来,让夏姑娘一一指认,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背后编排本宫!“

  夏从琳嘴唇微抿,继而道:“皇后娘娘,当时那两个宫女信誓旦旦一口一句‘咱们娘娘’,再联想到她们谈话的内容,遂臣女才出此推断。”

  “哦?”陈以祯冷笑一声,“所以,夏姑娘其实也并没有亲眼看见是钟粹宫的人。”

  夏从琳沉默,顷刻,她小心翼翼瞅了皇太后一眼,表情卑怯,好似被皇后娘娘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给吓到了,声音也愈发低弱,“皇后娘娘说是便是吧。”

  皇太后怒不可遏,“皇后,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更别妄想在哀家跟前糊弄琳姐儿。”

  陈以祯微扯嘴角,似笑非笑,“母后这话却无道理,臣妾只是据理力争罢了,没道理只许旁人诬陷臣妾,却不许臣妾辩驳。”

  “诬陷?事实就摆在眼前,哪里诬陷于你?你这不叫辩驳,叫狡辩!”

  “不,母后错了,事实上,双姝和穗儿各执一词,其余并无外人在场,穗儿却执拗地指证是双姝打碎了寿礼,但照臣妾说,说不定是穗儿打碎了寿礼,反倒诬陷到臣妾这婢女身上”

  话落,屋内一时沉寂,许久,响起皇太后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嘶”声。

  “你,你为了给你那个丫头脱险,当真是什么歪话都敢编排。”

  “母后此言差矣!”

  一道清朗男声裹挟一阵秋霜气息突然闯进,暗紫色明袍包裹下,身肩匀称有力,身板端正挺直,立在门口,两道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朝夏从琳射去。

  皇太后转头,望见来人,大吃一惊,“皇儿!”

  “母后。”皇上上前给她行礼,又给太皇太后行礼。

  太皇太后叹口气,示意他不必多礼,问他,“想来,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将事情经过给你说了一遍,此事你是何看法?”

  皇上没有立即吭声,反倒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陈以祯,走过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陈以祯愣了愣,顺势扶着他胳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