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
  时鸢挑了一些已经陈年老旧的家具让西风和南雪搬出了栖悟苑,两个人看看还跪在秦似面前的阿才只能加快速度干活,要是头儿真的在这栖悟苑跪了一天,回去有俩好受的。

  阿才进王府的时间比自己个要长,人又机灵,嘴巴又甜,深得游管家和季夫人身边最得宠的柳嬷嬷的喜爱,在几个小辈的下人里边,没人敢不听阿才的话。

  东舟因为被秦似留在了栖悟苑,便只需要站在秦似身边帮她剥瓜子皮,他发现王妃也没其他人说的那么不堪。

  略施粉黛的脸在微光下变得更加柔和,一身红裙更是让她遗世独立。

  感觉到东舟的视线,秦似叼着瓜子回过头看着东舟。

  “小舟舟,识字吗?”

  东舟老实的摇头,家里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那里还有闲钱余粮给自己去学堂里读书写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我有时间教你怎么样?”

  东舟一听两眼放光,他从小就很羡慕那些背着一个布袋去学堂里读书识字的小孩,那时候的他只能穿着打着无数补丁的粗麻布衣裳裤子,跟其他一样的小孩,在街边玩泥巴。

  秦似在还是秦家三小姐的时候,秦涔只要发现什么值得一读的典籍,都会第一时间送到秦似面前,也正因为秦涔的过分偏爱,导致了大房二房那边的人对三房意见颇大。

  大娘姓张,祖上算是富商,以前商户在南唐并没有多大的地位,但在先皇季珏继位之后,商人在南唐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潭底,一跃往上。

  两辈下来,张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大娘张澜月也跟着扬眉吐气的嫁给了宁国候秦涔。

  那时的秦涔,心属赵飞骊,而赵飞骊,便是秦似的母亲。

  那时赵家失势,秦似的外祖父赵隐帆被奸臣所陷害,因为被先皇贬出了京安,下令若是他不死,赵家不可踏进京安半步。

  原本是要抄家的罪名,在其余官员力护和当时的太子季弘金銮殿跪求三日之后,季珏把赵隐帆的罪名降了又将,最终只是削去官职,举家迁往南疆。

  赵飞骊是赵隐帆唯一一个女儿,他知道她和秦涔郎有情妾有意,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赵隐帆狠狠心,把赵飞骊托付给了秦涔。

  张澜月嫁给秦涔的时候,是赵隐帆带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家室和夫人及几个仆从离开京安后的第三天。

  赵飞骊一滴眼泪都没流,她知道,她没资格。

  张澜月嫁给秦涔做了大房的消息传到南疆,赵文凌和赵文涵两兄弟原本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但虎落平阳被犬欺,消息在瞒了又瞒的境况下瞒了五个月,赵隐帆还是知道了。

  遭了奸臣陷构,被自己尽心辅佐之人伤透了心的赵将军已经病入膏肓许久了,久卧病榻的他在一次蓄足了精力出门走走的时候,听到了关于那个男人大婚的消息,新娘不是自己的女儿。

  此后不久,赵隐帆便郁郁而终,秦似记得,外祖父的祭日,便是自己的生日。

  赵飞骊之所以留在了秦涔身边,一半是因为真情难能可贵,还有一半,是因为她怀了身孕。

  孩子是秦涔的。

  赵隐帆其实也是不得已,只能将她托付给了孩子的父亲。

  东舟见自己高兴半天,王妃却没了下文,不禁有些失望,当他再看向秦似的时候,发现秦似的眼里起了一片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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