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顾岩陌读懂了她的言语,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耳畔依然轰鸣着,但在这一刻,心忽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安稳下来,随后,喜悦自心底蔓延到了眼角眉梢。

  他再一次拥住晚渔,紧紧的,急促地呼吸缓和下来之后,他对她说:“余生,我护你。”

  晚渔点头。她知道,因为,他一直在那么做。

  过了片刻,她听到刘先姜宇的呼唤声,才回过神来,脑筋也开始如常转动了,便忽的想起一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取出那把匕首,“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岩陌看着那把匕首,看着她默了会儿,随后,笑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有多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告诉晚渔,已经生擒齐成,将人迷昏了,扔到了一个宅子的地窖中。

  晚渔大喜。镇魂碑前这一场杀戮,既全歼了死士,又生擒了他们的首领,结果好得出乎预料。

  这几日,皇后添了个梦游、疯癫的症状:晚间总会神色木然地起身,鬼魅一般走出殿外,来来回回在院中踱步,呢喃着诅咒已故的太皇太后;白日里众嫔妃请安时,不是神色呆滞,便是暴怒地没来由地发作嫔妃,喊打喊杀。

  皇后要打死的嫔妃,有的真的死了,有的则在皇帝干涉之下幸免于难。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皇后快疯了。

  皇帝却一点点废后的心思也无,就算礼部振振有词的建议时,也婉言回绝。

  礼部心知肚明,这是持久战,慢慢来吧。

  而皇后那边,每日只有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再怎样,到眼下也回过味儿来了:皇帝势必已经对正宫全部宫人放了狠话,所以,服侍在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奸细,都是害她性命的刽子手。太医院那边不需想,更是如此。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歇斯底里之中。

  她要见皇帝,是死是活,给她个痛快便是,却无一次能如愿。

  这日午后,本因精力不济小憩的她,忽然没来由地醒来,乍一醒来,便感觉到了寒意——久居上位者迫人的气势带来的寒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皇帝来了,却是念头一起便否决。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品出来了,那与其说是寒意,不如说是杀气。

  她慌张的坐起身来,趿上鞋子,掀开帘帐。

  晚渔坐在妆台前的座椅上,望着皇后的视线,冷森森的。

  皇后身形一震,讷讷地道:“你……”这情形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与对方说什么。

  “我回来了。”晚渔站起身来,走向外间,“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语气和缓而淡然。

  皇后下意识地随她往外走,没走出几步,便是心头一凛:那语气,怎么那么熟悉?怎么那么像临颖?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大白天遇见了鬼?

  她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走出去。

  晚渔负手站在桌案前,待她落座后,先轻轻巧巧地抛给她一本书:“这本书里,翔实记载着南北镇抚司各项刑罚,皇后娘娘得空就看看。”

  皇后闻言清醒过来,敛目看着面前的书,问:“这是皇上的吩咐?这又是何意?”

  “这是我的意思。”晚渔牵了牵唇,“去了一趟苗疆,并没空手而回。”

  皇后看住她。

  晚渔语声徐徐,“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