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驻
  回福利院之前,闻渺先去了一趟小诊所。

  最近天儿太热,伤口本来就很容易感染,她还去抛球把它不小心扯裂。

  血液染红薄薄的纱布,右手早就麻木,诊所的吴奶奶给她清洗手心时她都没太感觉到疼。

  有客人到访,薪姨中午特意骑着小电驴到县中心的农贸市场买了一大堆菜,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孩子们都吃得很开心,餐桌间的气氛融洽欢乐。

  闻渺却没什么心情,离别在即,淡淡的不舍萦绕心头,化不开,也变不浓。

  不咸不淡却十分执拗的影响着她的情绪。

  晚饭结束后薪姨没让她帮忙收拾厨房狼藉,连推带催地把她撵回房间,叫她去整理行囊。

  二十来平的小房间干净整洁,五脏俱全。

  房间里除了床、衣柜、写字桌以外,还有一个装得满满当当快要抵到天花板的书架。

  闻渺慢吞吞地把十四寸的行李箱从床底下拖出来,打开摊在地板上,不过她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盯着它看了十分钟依旧无从下手。

  房间里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挺重要的,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离开这方土地,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呆坐到最后,连意识都开始抗拒了,她还是没有行动,不得已又把箱子塞回原位,决定先不收了。

  反正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

  去隔壁房间给念念讲完故事回来,还不到九点,她便洗澡睡下。

  翌日天刚亮,闻渺就出了门。

  她穿了件连帽卫衣,戴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大热天的,路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挤上去往西城区的公交车,她戴上耳机屏蔽四周的吵闹。

  道路坑坑洼洼,公车一路颠簸到终点站。

  离别的第一站是西北区的墓地,闻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去到那里。

  墓地枯草渐长,添上了几分秋日的萧瑟感。目的地是一座只刻着“闻晨”两个字的墓碑。

  她低头看着墓碑上歪歪扭扭的文字,摘下口罩,压下心中疯狂滋长的杂乱情绪,轻声道:“我要走了,你不敢做的事,我去做。”

  包括离开。

  事实证明,第一站选在墓地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在墓地被勾起的糟糕心情会被后面的温暖慢慢覆盖掉。

  在福利院生活了五年,闻渺的活动范围就那么一点,经常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两三处。

  随便在外面买了点吃的应付掉早午饭,她拎着一大袋猫粮狗粮去了流浪猫狗所。

  得跟这群可爱的小家伙道个别。

  磨蹭到两点她才依依不舍地从所里出来,然后径直去了福利院附近的跆拳道馆。

  周中,馆里人很少,闻渺进去的时候,老板老金正坐在休息区吹着风扇喝着茶,好不惬意。

  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她,老金黝黑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

  闻渺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金就问:“我听慧姨说你要走了?”

  闻渺在他对面坐下,回答道:“嗯。要跟着纪予哥哥去北城,明天就走。”

  老金倒了杯凉白开推到她面前,随口说:“你们园长挺舍不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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