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齐庶开了门,蹭的铮亮的皮鞋才刚刚朝里歪了一个角度就停住。

  他右手的食指一直捏在自己脖子上,晃着有点儿僵的脖子。

  醉宿让他忘了发情期,一早苏灿跑没了影儿,现在两边儿头疼。

  高级酒店宾馆的走廊上空荡荡剩了他自己,粘得发腻的腺体味道并不大。

  他信息素罕见的没味儿,多少人觊觎他这一张脸,但硬生生闻着别人的信息素流口水。

  这几年他也落得个清净。

  除了苏灿。

  高中最后一年闹了事,转校重修。

  航站台没接到人,直接断了联系。

  -在哪儿。

  他开了门就知道人不在这儿,就在手腕上的内置芯片上发了封电子通讯。

  他跟在苏灿屁股后边零零总总十来年,鼻子里都是他烂了的腌脏味儿,这个糜烂的房间里有没有他,门没开他就知道。

  “跟朋友玩儿可以,十点前回家,”齐庶低头照着反光的门面儿整理领带,总是强迫症似的把每一截儿袖口捋平,手指头捏在自己领口儿最上头的扣子上来回捻,之后顺着朝自己脖子后头摸。

  热。

  领子口儿围着一圈都是还没消的余汗。

  这个是时候工作,有点儿辛苦。

  敏感期,闻不了酒味儿,这会儿找了卫生间去吐。

  姿势动作他都熟,就是地方陌生,里头的灯坏了,只留了墙边儿底下的一溜应急灯,幽幽发绿。

  齐庶走过去左胳膊肘正好碰上墙面儿,磕出挺大一声动静,他伸手揉了揉左眼才摸到水池边儿上。

  “操,”他骂的声音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还没马桶冲水的声音大。

  抬头就是一面儿被人擦得一尘不染的镜子。

  他盯着里头的自己看了很久,瘦削的脸型衬得眼窝很深,外面裹着的是色的煞白皮囊。

  他掌心下头的手腕上或轻或重都是红紫色的针孔旧伤。

  活像个不知道哪儿逃出来的试验品。

  他就这么撑着吐了一会儿,可能因为呕吐声音大,门口儿进来一人,伸手扣在他这会儿正发热的腺体上,“齐庶?”来人声音往上吊着,明显玩儿心很大。

  齐庶站直了身子扭头,挡开他一只手,“几天不见敞亮了,”齐庶脸上挂着笑,开了水龙头灌了几口凉水,“怎么着手里的omega玩儿够了又来找我?”

  “别,搞得自己跟个破烂货似的,”来人自来熟,身量比齐庶高不了多少,头发敞亮,一根儿一根儿都知道在头顶上规规矩矩顺着躺平。

  同时来人手指头尖儿触碰到齐庶的皮肤,钳的深。

  那人继续不死心把手往他肩膀上搭,“你家少爷回来了,就得装乖也不跟我玩儿了?”

  齐庶动了动耳朵,站直了身子,从屋里往外走,头顶的廊灯照下来,他极不适应眨眨眼,看清来人是陈廷敬。

  从小跟苏灿浑大的alpha,一副好皮囊里糟糠的很,他比苏灿小不了几岁,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就是顶着一张成人脸的小孩儿,刚过了19岁的生日就越发没了家里的管教,尤其是跟作为长辈的自己说起话来,没遮没拦,现在瞧自己的眼神更是掩盖不住的赤、裸搜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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