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符念念终于有了点意识,她缓缓睁开眼,入眼是满目的红色。她不禁有些生奇,难道这就是死去之后的世界?她又缓缓抬高了视线,就见帐子上贴着一对红双喜。

  屋中灯火通明,对面的桌上摆着一双喜烛,正掬着盈盈半汪蜡油燃地赤焰火舞。

  符念念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喜烛旺盛,这是极好的兆头。

  她拍拍还有些发昏的脑袋,肘着胳膊慢慢爬起来打量,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喜果堆盘,头顶红帐,脚下也铺着小红毯,这屋子里的布置俨然就是结婚时候的样子。

  再仔细瞧瞧,除过喜烛上的火苗,别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大雪,没有苏暄,白茶的尸身不翼而飞,更没有人抱着她唤她的名字。符念念又用力揉揉额角,有些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吗?”她轻轻叫了一声。

  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下人,众人一时簇拥上来。

  “快,快,新娘子醒了,快替新娘子收拾收拾。”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符念念吓了一跳,她几乎是本能的缩回床上,眼中满是敌意和惊恐,盯着这些人好半天都不愿意放松,“你们是谁?”

  “姑娘,这堂都拜完了,你可不能不等新郎官挑帕就一个人睡。”

  这些人都穿着艳丽的衣裳,还有些头上簪着红花。符念念低下头看看身着大红喜服的自己,这才明白这些人口中的新娘子正是她。

  “这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你和新郎官圆房的地方。”下人们笑作一团,“新娘子莫再耽搁,这翟冠未戴,盖头也没盖,若是冉少傅在前厅吃完酒回来可怎么得了?”

  符念念从这句话里总算是听出些子丑寅卯来。周围的一切慢慢与记忆融合,她又仔细看看绕在床边的下人们,果见有两个眼熟的在跟前,这分明就是两年前嫁给冉至时候的场景。

  符念念对这一切难以置信,可是却依然不得不承认——

  她似乎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两年前被迫嫁给冉至的时候。

  要说起这段婚姻,还颇有些乱点鸳鸯谱的意思。

  要嫁给冉至的本是符家的三女符燕燕,可新婚之日不知是哪里出差错,四女符念念被莫名其妙抬进冉府,而符燕燕却不省人事地被丢在英国公府的柴屋里。

  冉至文采非凡胆识过人,在别人还纠于科举会试的年纪,他就已经循例入阁,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阁臣。不仅如此,他还一表人才,待人和善,一早前就是京中淑媛们的梦中情郎。

  和冉至的亲事本是英国公府上高香才求来的,谁知最后却弄了个虎头蛇尾,把身份低微的符念念错嫁过去。

  不过即便如此,冉至也从没有跟符念念发难过,反倒是不声不响地认下了这门亲事。

  阴差阳错的结合总透著名不正言不顺的古怪,但好在冉至对符念念还算尊敬,故而符念念在冉府的日子并不算难熬,甚至还比在英国公府要好出许多。

  要是冉至上辈子不跟苏暄作对,那他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符念念不禁又回想起自己临死前被抱着的情形,虽然不知道冉至为什么会赶过去,但他终究应该还是念着他们的夫妻情分。

  那还是冉至第一次碰她,原来冉至怀里温暖的很,被他抱着,连下雪也不再觉得冷了。

  想到这,符念念便立时回过神来,给冉至当夫人实在没什么不好,回头好聚好散,冉至这样念旧情的人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