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毛团子凝重的说出‘魔压’两字，谷楼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周围，凉爽的秋风流动，穿过骨架，吹动草叶，夜晚十分宁静没有什么威胁。

  他戳了戳毛团子，把小家伙戳的四脚朝天：“是不是刚刚小魔物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毛团子爬起来，短短的手交叉在胸前：“我可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精了，怎么可能会怕一头小魔物！话说回来，你又是什么精怪？”

  “精怪？”这个问题可难倒谷楼了，要说他现在是什么，那肯定不是人类，而且这个世界有妖有魔已经够奇怪了，还会有人类吗？

  “这个世界，有人类吗？”

  “这里数量最多的就是人类了，你是刚成精吗？骨头也能成精？”

  肉呼呼的小毛团跳下来，围着小骷髅转了一圈，“按理说生前的‘灵’消散后，遗骸是不可能成精的。”

  听完毛团子的话，谷楼陷入了哲学的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思考结束，谷楼犹豫着说：“我……我大概是白骨精吧。”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照射在魔物尸体上，两团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消散。

  毛团子紧张兮兮地说：“你快离开这里，别被人类发现了，你这样子被发现了会被抓走的。”

  “抓走？被谁抓走？抓去哪里？”

  “特殊管理处，人类觉醒者的组织，里面的人类都是有异能的，有一些能化形的大妖大魔也会加入这个组织为三界的和平做贡献，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类的恐慌，未化形的妖魔是禁止踏入人类社会的，像你这样大摇大摆在人类地盘晃，扰乱了普通人类秩序，小心被关起来。”

  “化形？”

  毛团子着急说：“别多说了，这里是成川市边境，你往山下跑，小心点别碰到山脚村庄的人类，翻过一个电网就到野外了，等你能化形了再回来，为了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到时候我给你做担保人，带你去办妖怪身份证啊！”

  毛团子拔下尾巴上的三根毛毛，说：“想我的时候就吹一根，一定要用你自己的气息吹哦。”说完它一蹦一蹦头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谷楼捏着三根毛毛在后面喊：“你去哪里？”

  “我要去人类世界找吃的，再见……”

  从背影看过去，谷楼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屁股消失在视野中。

  毛团子走了以后，谷楼自己一个骷髅突然觉得有点孤单，以奇怪的方式存在这么多年，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种情绪了。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谷楼心里也明白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并不适合待在人类世界里，‘排除异己’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适用的，他转身按照小仓鼠的指示往山下走去。

  谷楼下山的这一路上：

  吓晕了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

  “啊！鬼啊！”

  吓哭了一个出门放水的男孩。

  “妈妈！有白骨精！”

  吓跑了村里最帅的狗子大黑。

  “rua！汪汪！”

  他走过“成川市”的界碑，身手利落地翻越了高压电网，十万伏特对一具骷髅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他在路边摘下一株黄色的小花插在自己的骨缝间做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