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1)
  ,问他们做什么呢。胡杨回过头,满脸严肃地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堵住它们。”

  随着宝珍大哥的一声喊,几道灰色身影从黄灿灿的稻丛中蹿出来。十几把寒光闪闪的镰刀毫不客气地招呼上去。

  然而百密一疏,还是有漏网之鱼。其中一道灰影毫不犹豫地蹿向水渠,试图走水路逃窜。

  郝红梅吓得“嗷”一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余秋赶紧伸手扶她,生怕这姑娘直接翻进水坑中。结果她一步上前,就觉得脚下软的不可思议,更可怕的是这软土居然还会动。

  “别动。”何东胜双掌狠狠摁住了余秋的肩膀,“你要动的话,它会咬你的。”

  余秋心慌腿软,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地抖起来。妈呀,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她杀过大白鼠宰过小白鼠还处理过豚鼠,但没人让她踩过田鼠啊。

  “闭上眼睛。”生产队长吩咐这群吓傻了的女知青,然后抓着铁锹准备斩首行动。结果铁锹还没下去呢,他就发现那田鼠不动弹了。

  原来余秋在情绪高度紧张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直接踩烂了田鼠的脑袋。

  余秋默默地看了眼田鼠的尸体,然后赶紧脱下解放鞋清洗鞋底。她可就这两双鞋能换洗,绝对不能糟蹋了。

  郝红梅倒吸口气,软倒在了陈媛的怀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乎每个生产队都有田鼠肉加餐。杨树湾人吃田鼠,当地还有一鼠抵三鸡的说法,听说是大补。

  有的队拿田鼠肉烧汤,有的队用田鼠肉蒸饭,也算是打牙祭。

  余秋他们的待遇最好,吃的是香喷喷的烤田鼠。

  禾真婶婶剥了田鼠皮,这收拾了可以卖给供销社,大的五分钱一张,小的三分;然后开膛破肚去掉内脏,码上大粒盐入味,然后用纸包了,在纸上浇上水,再放进烧锅的地炉当中。

  没多少功夫,传出来的香味简直能够勾人魂,连他们端着的饭缸子里头的香辣小杂鱼都黯然失色。

  “这个哪里能比。”禾真婶婶笑着给孩子们分田鼠肉,“人家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照我说,都没有田鼠肉香。”

  郝红梅眼睛红红,还在抽鼻子。

  田雨侧过头问她:“那你要不要吃啊?”

  小姑娘带着哭腔喊出声:“吃。”

  呜呜呜,好可怕,她吃老鼠肉了。可是好香啊,她好想吃。

  余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田鼠可能传播的疾病:鼠疫、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默默地咬了口田鼠肉,果然好吃,又脆又香。

  算了,所有的病菌肯定都被炭火杀死了,余秋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只要不吃半生不熟的东西就好。

  整个收割持续了一个多礼拜,捉田鼠的行动也持续了一个多礼拜。

  夏天是田鼠繁衍的季节,它们会疯狂地出来活动。要是由着它们肆意行动的话,不仅这一年的农田要遭殃,等到小鼠长大了,整个田地都会被它们占领。因为田鼠繁殖能力极强,一窝能有二十只,一年能产七八窝。

  上个月发过水灾,湖洞里头的田鼠都跑到稻田里头来了,情况就更严重。

  大队书记倒是挺乐观,表示这是大自然再为广大社员同志加餐,大家一定不能放过。最好多剥几张完整的田鼠皮,卖到供销社支援国家建设外,还能赚点儿针头线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