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是京城内郊的一个小村落,因还未出外城墙,沾了皇城的光,日子并不如外头的乡下村庄那般难过。

  这一点,从救他们的人家朝哺两顿饭便可以看出来。

  虽然粥里掺杂着米糠,可到底不是那等子稀粥,还是能饱肚的。

  卫珩知道外头的穷苦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谈别的,他身边跟着的观言,就是他母亲当年产下他幼妹后,去寺庙还愿时从街边买来的。

  说是瞧着一家子二三四个孩子,一个拉着一个跪在路边上,面黄肌瘦,脸颊凹的可吓人。

  观言也跟卫珩说起过幼年时自家的日子,一日里就开一次火,粥里掺着树皮和草根,水比谷米多的多,稀稀一碗,清的都可以照出人影来。

  本来呢,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又有哪家的老子娘,愿意把男丁拉出来卖。

  这村落叫余家村,村里的人都姓余,唯有救了卫珩回来的这崔家,是早年从更北处逃难来的,与村子里的人不同宗。

  也因此,他们远远地住在村西头,与宗祠隔了不少地,有个什么动静儿,村内的人轻易都难察觉。

  赤脚大夫请来时,宜臻身上已换上了崔二丫的粗布麻衣,脸蛋和手腕都刻意涂了黑,活生生一个瘦弱的农家丫头。

  大夫诊了脉,只说烧也退了,没什么大碍,开的药身上都带着,只煎几副下去,出了汗,便能大好。

  到第二天天刚大亮的时候,宜臻就已经醒了,卫珩拿着碗蛋羹喂她,这蛋羹里特意加了香油,小姑娘一口一口吃的满足,连原先蔫蔫的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

  卫珩喂她吃蛋羹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个小丫头巴巴儿地看着他们,吮着手指,一副馋的不得了的模样。

  小团子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安,胆怯地往后缩,嗓音软软:“哥哥,她也想吃呢。”

  卫珩眉风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勺又一勺,稳稳地喂她吃完了鸡蛋羹。

  而后把碗放到一边,冲那吮手指的小丫头招了招手。

  对方愣了愣,怯生生地走过来。

  “谢谢你借给我小妹的衣服,在你家住了两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俺叫、叫二丫。”

  “二丫。”

  卫珩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她手上的茧子和身上的残破粗麻,弯弯唇,嗓音很温和,“你手怎么了?可是摔的?”

  二丫一呆,低头瞧见自己手臂上被烧火棍打出来的伤痕,仿佛能感受到那疼痛似的,吸了吸鼻子:“不是、不是摔的,是奶打的。”

  “你奶奶为何打你?”

  眼前小少年的神情柔和,嗓音浅浅,带着极温柔的安抚和关切,二丫一下就红了眼眶,竹筒倒豆子般把缘由说了出来:“俺和小弟去喂鸡,小弟把鸡崽子踩死了,奶骂俺看不好小弟,就打、打了。”

  “拿什么打的?”

  “烧火棍打的,可疼、可疼了。”

  二丫被他温柔的态度所蛊惑,胆子大了些,又开口道:“你怎么把鸡蛋给你妹子吃了呢?”

  卫珩疑惑地挑了挑眉。

  “鸡蛋是极稀罕的好东西,女娃子怎么能吃呢,这是奶烧给你的,你把鸡蛋给你妹子吃了,她回去可要挨她娘的打哩。”

  宜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