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乌靳勒尔是安插进去的探子?

  几年后的事, 凉烟没办法去细说, 只试探问道:“父亲可有许诺过乌靳勒尔什么?”

  凉云天抬头瞧上一眼, 似奇怪凉烟竟会问这种问题:“安插出去的探子, 皆是孤儿, 打小便培养定性的,何须给他们许诺?”

  凉烟略思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乌靳勒尔是父亲培养的探子,但他被另外的人发现并且许以好处, 使得乌靳勒尔倒戈,不仅隐藏自己探子的身份,还反过来诬陷一把。

  若是这样, 那策反乌靳勒尔的人,才是真正想要陷害凉云天的。

  抓住乌靳勒尔逼问?那人既然能策反,一定也做好了万全准备,逼问到结果的可能性不大,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凉烟思来想去, 庆幸司靳留了人盯住乌靳勒尔,说不定将来能有所发现。

  “烟儿站着作甚, 说完了先坐下等上片刻, 待我写一封信件,再来检查你近日武功进步如何,顺便教习你轻功。”

  凉烟不仅没去坐下,反而行至凉云天书案前站定。

  “父亲, 您需有对乌靳勒尔留有防备,即便是从小培养的自己人,也可能有叛变的一天。”

  凉云天面色一肃,有了分严厉:“烟儿不得胡说。”

  凉烟张了张嘴,知晓再说下去,只会让父亲更为不喜,默了声,她需要有证据。

  战事持续到七月,接连败下了三个部落,瑕宁城再次得以安宁。

  宴星渊毫无意外立下大功,耀眼到军中只要提起他,每个人皆是赞不绝口的敬佩。

  而初参军的卫忱仓,表现也极为杰出,升为伯长。

  一个多月的路程,凉烟随军回京都时,已是金秋八月。

  一年,真正过去了。

  凉烟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娇弱得连手指都能被沙包袋的粗粝磨破,会在离家随军的路上,夜不能寐偷偷地哭。

  现今,她耍起刀枪剑来,已不输男子,心性也坚韧不少,这一年,很苦,但踏实。

  回到将军府,凉烟先是伴了母亲和桑儿几日,这才恢复每日练武的习惯。

  “小姐,半月后老爷便要出征邑磐,我们还要随军而行吗?”

  冬亦的习武天分不够,现今还是以体力训练为主,凉烟练剑,她便在一旁绑着沙包袋打拳,习累了,坐下来,擦着汗气喘吁吁地发问。

  凉烟也有些疲乏,收起剑:“无需随军了。”

  冬亦从石凳上跳起来,杏眼瞪得溜圆:“当真?”

  凉烟点头,坐下来歇息。乌靳勒尔已有司靳的人盯住,习武的基础也已足够夯实,她自然就无需再随军而行。

  冬亦忙给自家小姐擦汗倒茶,面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随军路途艰辛,风餐露宿不说,每日里还只能穿男装,束长发,哪有在京都来得舒坦。

  “小姐的五官,现在是愈发长开了,不施粉黛便已是莺惭燕妒,这身量也高了些,小姐,明个儿去做几件衣裳吧,奴婢要将小姐打扮的叫所有女子都嫉妒。”

  凉烟低头去瞧身上的衣裙,纤细的腕露出一截来,的确是该添新衣了:“胭脂水粉也该添些了。”

  冬亦一时眼眸放光,连连点头:“许久未伺候小姐梳妆打扮,奴婢手都笨了,这几日除了练武,还得将以前的东西捡回来才行,还得多去学学,如今京都里的贵小姐们都喜欢些什么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