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柯缓缓到底还是女儿身,春雨微寒,又在雨里浇了不知多久。她方才只感觉身子骨软酥酥的,没太在意,只顾着转动脑筋编故事,谢与棠如此一提后,此时此刻她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势扶着额头依在被子上,小脑筋一转,又开始盘算怎么趁机卖惨,好多攒些命。

  “谢大哥,我冷……”她细声嗫喏着。

  “我让德荣来看看。”谢与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往日有人伺候着,再加上强身健体,他鲜少生病。如果是跌打扭伤还他知道用什么药,头疼发热这些他就不懂了。

  “不用了,给我点热水就行。”柯缓缓不想让德荣来,他来了谢与棠也许就走了啊。她理了理被子钻进去,没想到被窝冷冰冰的,牙齿忍不住的打颤,身体不由得蜷缩在一起。

  谢与棠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担心病情严重,去找德荣。德荣听说柯缓缓病了,赶忙跟着去看,他爹在宫里这些年跟着太医院学会些医术,往日为了更好的服侍谢与棠,也传授给他一些简单方子。

  德荣去的时候,柯缓缓正抱着被子哆哆嗦嗦,他手背贴上她额头试了试,查看片刻道:“应该是恶寒发热,解表为上。方才的姜汤还有些,我再热一下让缓缓姐喝了吧。”说着他往外走去。

  “嗯。”谢与棠守在一旁,刚刚还兴奋过头的人如今和个蔫萝卜似的,老老实实的待在被窝里。他看柯缓缓的头发盖住眼睛,伸手帮她理到耳朵后面,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没干。

  “柯缓缓,你头发需要擦干。”

  柯缓缓现在又累又难受,还发着烧,闭着眼睛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根本没心思回他,刚刚的小算盘也没心思打了。

  谢与棠去来块干巾,看她不答,又问:“你这样头发湿着睡病好不了的。”

  柯缓缓哼哼两声,小嘴儿紧闭。

  谢与棠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最后直接把干巾扔过去,不偏不倚的盖在她脑袋上。

  巧在这时,德荣端着热好的姜汤进来,看榻上的柯缓缓蒙上白布,“咣当”一声。

  手中的瓷碗落地,碎了。

  “缓…缓缓姐!”德荣不顾洒了一地的姜汤,连滚带爬的跑到榻前,带着哭腔问:“爷!缓缓姐她?!”

  谢与棠皱着眉问:“你拿的姜汤洒了一地,不管了?”

  “啊?”德荣愣了愣,这个时候白布下的柯缓缓突然哼哼了两句什么,他尴尬道:“是德荣误会了……这白布……”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头发湿了,你来了正好给她擦一下。”

  “爷,姜汤洒没了,我得找药材给缓缓姐煮点柴胡干姜汤发汗。”说着,德荣着急忙慌的跑走了,都没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莽撞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谢与棠兀自念叨,回首看见那块扎眼的白布,深深地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屋内的烛台燃着昏黄,灯影摇个不停,德荣端着费劲凑够材料才熬出来的柴胡干姜汤走进屋内,他步脚向来轻盈,刚至内室,脚下一顿,好似见自家爷修长的手正抚过榻上女子的鬓角,将袭来的睡意活生生的赶走了。

  同一时刻,谢与棠察觉到身后动静,若无其事的起身,轻咳两声问:“你喊她起来吃药,我去休息了。”

  德荣低声应下,先把药汤放妥,揉了揉眼睛,暗忖方才是不是自己看了眼,爷又怎么会如此呢。

  这时,柯缓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刚似乎有人一直给自己擦汗,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