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应聘的窘境
  牢画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画地为牢,是为囚。

  从前她问起起名的缘由时,父亲说,那时她一出生,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起个什么名字。后来瞧见她模样长的像那墙上的年画娃娃,索性就择了个“画”字。

  她总是不信。然而现在,到底是什么缘由,已经不得而知了。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半年有余,她却连悲痛都顾不上。

  她得忙着生存。忙着用口袋里仅有的零钱打理简陋的一日三餐,忙着找大三的学妹蹭闲置的宿舍床位,勉强解决了住宿。

  牢画一无所有了。不久前,从父亲牢庸所在的公司林氏工程出现资金危机到一切变成牢庸的错,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

  牢庸生前只是一名小小的主管会计,哪里想到会惹上这种祸端?当这吞并资金的罪名山一样的扣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承受不住压力,很快选择了死亡。而母亲,也随之而去。

  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存款,最后连房子都被收去了。林氏工程“大发慈悲”的没有再做追究。在家里遭受这般灭法牢画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原先很是不信,总是和其他小孩一起暗地里嘲笑胡才的名字,给他起外号叫做“胡猜”,还对着他那破烂招牌乱喊。结果在搬走后的第二年,牢画就开始走霉运。

  比如说,一个班的小孩都发手工包,所有人的手工包都是好好的,只有她的小剪刀是两半,而固体胶一挤就坏。再比如说,无论是她当小组长还是班干部,只要她经手收钱,总是会丢。到取款机排队取钱,排到她的时候基本上取款机就没钱了。到柜台办业务,每次轮到她的时候业务员都急匆匆的想要提前下班。她去办理证件,要么相机出故障,要么就是电脑系统无法录入……久而久之,牢画也有些信了这胡才的鬼话。好在磕磕碰碰过去了许多年,总归也只是遇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霉运,也已经习惯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此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面栽跟头。

  虽然江城是国内一线大城市,像她这样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在江城多如牛毛,但把标准降低,怎么着也能在人才市场谋个岗位。可她倒好,明明比谁起的都早去的都勤,网上也挂了简历。不论是现场招聘还是猎头公司打电话询问,每回都是岗位已满或者只招男士,要么就是专业不对口,要么就是需要工作经验。有家企业说不满意她的名字,这都不算什么,毕竟她的名字是有些特殊。可是居然还有家公司说她的专业合适,学校合适,年龄也合适,唯独星座不合适。

  星座不合适?这年头,招个小出纳还要考察星座?

  最后牢画的同学们一个二个都找到了工作,而牢画……那些要求高学历名牌大学的企业就不说了,就连一些小公司小企业,都没有人愿意招聘她做职员。

  一来二去,牢画也不愿意再去跑人才市场了,干脆自己上街逛,管它哪个企业公司饭店超市,只要要人,她都进去面试。

  标准降低至此,居然都没有人要她。牢画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发现一个小区门口的售楼部居然斜斜的挂着一个“招兵买马”的招牌。

  这招牌虽然放的草率,可是挡不住牢画求职心切。当她在忙碌的售楼

  大厅里好不容易找到负责招聘的人事经理时,才知道人家只招销售,不招出纳或者会计。

  人事经理钟楚艳看起来约摸二十八九,个头高挑,面容艳丽,即使穿着制服也遮不住她那美艳的气质与凸凹有致的身材。

  钟楚艳上下打量了牢画一遍,见这小姑娘长得挺清纯水灵,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看起来懵懂而单纯,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