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轻的普什图人凝视着这个陌生人。他似乎并没有明白努里汗刚才所说的话。

  “他是阿富汗人吗?”男孩问道。

  “不,他是英国人。”

  伊兹玛特汗困惑了。这可是夙敌呀。而且他正是古兰经学校里的那位伊玛目经常用恶毒的语言所咒骂过的人。他肯定是一个异教徒,一个基督徒,注定要在地狱里被烧死的。现在要他去陪同这个人走一百多英里的山路去北方的一个大峡谷?几天几夜与这个人相伴?但他父亲是一个好人,一个虔诚的穆斯林,现在他称呼这个人为朋友。这怎么可能呢?

  英国人搭起两根食指轻点自己的xiōng部,用阿拉伯语说:“,伊兹玛特汗。”

  父亲努里汗不会讲阿拉伯语,即使这条山脉的深处现在有许多阿拉伯支援者。阿拉伯人自成圈子,总是在挖洞,所以没有必要与他们混在一起、学习他们的语言。但伊兹玛特曾经一遍又一遍地诵读过用阿拉伯语书写的,而且他的伊玛目只会说他家乡的沙特阿拉伯语。所以伊兹玛特已经学会了这种语言。

  “敬祝和平。”他点点头,“该怎么称呼你呢?”

  “麦克。”那人说。

  “麦……克。”伊兹玛特试着说。奇怪的名字。

  “好,我们喝茶吧。”父亲说。他们躲在离他们那座已被摧毁的村庄相隔约十英里的一个山洞的洞口。在洞xué的深处,燃着一堆小小的篝火,因为离洞口较远,所以不会有浓烟冒出去招来苏军的战机。

  “我们今晚睡在这里。明天早上你们就动身去北方。我去南边参加阿布达尔·哈克的游击队。在贾拉拉巴德通往坎大哈的路上将会有另一次伏击战。”

  他们啃了一些山羊肉和米饼,然后就睡下了。黎明前,两个去北方的人被唤醒后就动身了。他们的旅程是穿越一条条迷宫般的山谷,沿途有一些隐蔽处。但山谷之间是山梁和陡峭的山坡,布满了小石块和页岩,很少有藏身之处。所以白天最好躲在山谷里,夜晚再在月光下翻越山梁、走过山坡。

  第二天,厄运降临到了他们头上。为了加快行进速度,天还没亮他们就从夜营地出发了,当东方的天际出现第一抹曙光时,他们发现前面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布满了石块和页岩,在翻过下一道山梁之前几乎没有什么隐蔽处。等待将意味着要躲藏整整一天,直至夜幕降临。伊兹玛特汗提议白天穿过这片开阔的坡地。他们才走了一半,便听到一架武装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

  两人迅速扑倒在地,一动不动地躺着,但还是太晚了。在前方的山顶上空飞来了一只致命的大蜻蜓——一架外号为“雌鹿”的苏制米-24d武装直升机。其中的一位飞行员肯定是看到了坡地上的一丝动静,或者是金属的闪光,于是这架雌鹿偏离原先的航向,朝他们飞了过来。两台“伊索托夫”发动机的咆哮声和主桨叶旋转的“咔嗒”声,在他们的耳边越来越响。

  麦克·马丁把头埋在臂弯里,冒险迅速地瞥了一眼。毫无疑问,他们已被发现了。两名苏军飞行员,一前一后地坐在坐椅上,后面那个比前面的位置稍高一些,都在凝视着他,这时候雌鹿进入了进攻模式。在开阔地上被一架武装直升机盯住,是每一个步兵战士的噩梦。他朝周围扫了一眼。一百码开外有一丛岩石,虽然不及一个成人的身高,但足以在后面躲避。他朝那个阿富汗男孩大叫一声,便把他那一百磅重的背包留在原地,自己起身狂奔。但他还是带上了使他的向导格外好奇的两支“吹管”的其中一支。

  他听到了男孩在他身后跑动的脚步声,自己的血脉在耳边涌动的奔流声,还有雌鹿在俯冲时的呼晡声。刚才如果没有看到武装直升机的某个清况以致给了他一丝希望,他是决不会冲出去的。“雌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