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莱曼也许已被告知过,那位阿富汗人是值得信赖的,但他一直像一个闭着壳的河蚌一样保持着沉默。或许他希望这次任务不会因为自己的无知和缺乏经验而犯错误,或许是因为受过“基地”组织的多年训练,总之他的警惕性一刻也没有放松,即使在祈祷时也一样。

  拉布安机场与卡拉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巧而整洁。马丁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里,但他认为也许机场是他最后一个可以把情报送出去的机会,他希望能有好运气。

  时机稍纵即逝,但它还是降临到了集散大厅外面的人行道边。苏莱曼记在心里的指示肯定是非常准确的。他已经带着马丁穿越了半个地球,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旅行者。马丁无从知道这位海湾阿拉伯人加人“基地”组织已经十年了,参加过在伊拉克和远东地区的行动,尤其是在印度尼西亚的行动。他也无从知晓苏莱曼的专长是什么。

  苏莱曼正在观察这座进出港大厅的进出道路,想找一辆出租车。正好有一辆朝他们开过来了。车内有人,但显然要在人行道边下车。

  里面有两个男人,马丁立即听出了英语口音。两人都身材高大、肌肉发达,都穿着咔叽布短裤和印花海滩衬衣。在烈日下和闷热的空气中,他们已是汗流浃背。其中一人取出马来西亚货币付车费给司机,另一人去后备箱拿行李。他们携带的行李是深海潜水装备包。看样子两人应该是为英国杂志《潜水运动》工作,已经在外海的礁石丛中潜游过了。

  在后备箱旁边的那个人无法提取四个包一两个装的是各自的衣物,另两个是各自的潜水装备。苏莱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丁就过去帮助那位潜水员把其中一只装备包从马路提到了人行道上。就这样,那张折叠的入境登记卡被塞进了装备包侧面的一个口袋里。

  “谢谢,朋友。”潜水员说完就与他的同伴走向出发航班的柜台去办理赴吉隆坡,继之去伦敦的登机手续了。

  苏莱曼对那位马来司机所作的指示用的是英语:去海港中心的一家船舶代理公司。在那里,终于有人来接待这两位长途旅客了。他自称是楠榜先生,然后带他们去了码头边一艘五十英尺长的游艇,他们可以装作是去休闲垂钓的。几分钟后,他们就驶出了海港。

  这是一次漫长而疲意的旅程,只在飞机上打了几个瞌睡。海浪的摇晃使人感到很舒服,经过拉布安桑拿般的蒸烤,清凉的海风使人感到惬意。两位乘客都睡着了。掌舵的水手来自阿布沙耶夫的恐怖团伙,他熟悉航路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西沉,热带地区的黑夜很快就会降临。游艇在夜幕下航行着,经过灯火辉煌的库达特,穿过巴拉巴克海峡,进入到了没有明显界线的菲律宾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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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文利先生提前完成了他的船舶改装任务,现在已经走在返回祖国的路上了。虽然回家的航程不可能很快,但至少他已经坐上了一艘中国船,吃上了美味的中国菜,比在那个海湾工地上由那些海盗提供的食物可口多了。

  至于他留下的是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在乎。阿布沙耶夫的杀手们和那几个印尼的狂热分子每天跪地五次作祈祷,韦文利与他们不同。他是三合会的一名蛇头,他没有什么可祈祷的。

  事实上,他的成果是一艘jīng确到每一颗铆钉的里士满伯爵夫人号货船的复制品,船型、吨位和尺寸都一模一样。他并不知道原先那艘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新船叫什么。他所关心的是由已故的塔菲克·库瓦先生安排的从拉布安银行里转过来的一大沓大面额的钞票。

  与韦文利先生不同,里士满伯爵夫人号船长麦肯德里克是做祈祷的。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多,但他生长在利物浦一个很有教养的爱尔兰天主教家庭,他在驾驶台的舵盘前安放了一尊圣母像,在自己舱室的墙壁上挂了一幅耶稣受难图。每次出航前,他总是祈祷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