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生命科学
  一大笔钱

  约翰·洛克菲勒碰到了麻烦。他巨大的俄亥俄莱马油田产出的原油含有大量的硫,闻起来就像臭jī蛋。大家称之为臭鼬汁,没有人购买。他的炼油厂不能去除这一种臭味,因此,面对成万桶毫无价值的原油,洛克菲勒束手无策。

  一群在他印第安纳工厂的化学工程师请他出资以便寻找一种去除异味的方法,洛克菲勒拒绝了,因为他不想再将钱扔到水里去。但是,有几个工程师继续在业余时间钻研这一问题,并在1913年成功地找到了一种“裂化”石油的方法。这一新工艺不但去除了恶臭,而且使汽油的产量翻了一番。目睹这一成果,洛克菲勒茅塞顿开,几乎在一夜之间,他成了科学的坚决支持者。

  这位工业大亨在晚年常常思考该如何来支配多年积聚起来的巨大财富。在他的亲自过问下,他建立的数额庞大的慈善基金有很大一部分投向了科学的目标和方法。洛克菲勒是一个基督徒,然而更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并不希望把自己的钱施舍给那些有困难的人;他希望找到问题的根源,并消灭这些根源。他希望自己的投资能够改善人类的生活,而科学无疑是当代最有效的途径。

  20年代,在由哲学教授转变为科学倡导者的威克立夫·罗兹的管理下,洛克菲勒慈善基金开始对纯科学进行大规模的资助。罗兹最大的一笔赞助是投给加州理工学院海耳的帕洛马山天文台的望远镜,而这不过是20年代洛克菲勒基金投给这所学校许多笔巨款之一。罗兹喜欢一下子投一大笔钱,而他之所以偏爱加州理工学院是因为他相信——与多数科学家的观点相同——最好的研究成果是由少数几个jīng英院校的顶尖科学家完成的,而且科学家本人比基金管理者更清楚该如何来开销这笔钱。罗兹的方法是确定基础研究最有价值的中心,提供一大笔附加条件极少的资金,并允许科学家自己去决定该如何处置这笔钱。需要分发的钱很多。到1932年,光是洛克菲勒慈善基金为美国科学研究提供的资金就达到本世纪初对科学的所有捐助额的六倍。科学史专家丹尼尔·凯弗里斯形容说,罗兹成了“科学界的中央银行”,而且他最爱说的一句话“让山巅更高些”也成了基金会非正式的座右铭。

  在洛克菲勒和卡内基的慷慨资助以及私人捐款的推动下,私立科学中心,如加州理工学院、麻省理工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20年代迅速壮大——更不用说洛克菲勒一手扶植起来的学校,如芝加哥大学以及纽约市的洛克菲勒医学研究院。不仅新建了大批基础设施、教学楼和实验室,学科的力量和影响也大大提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政府、企业和科学界三者之间结成的联盟——表现为海耳和密立根的全国科学研究委员会——在20年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形成了一个由学术权威和社会名流组成的科学“集团”:大学教授,商人,政府官员,慈善基金管理人和有钱的理事会,以及国家科学院院长和美国科学发展协会会长。他们在学术会议上互相交流,在彼此的俱乐部中共进晚餐,向对方提出建议,彼此提供资金,互相提名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并共同规划了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科学进程。

  这一体制对加州理工学院非常有利。例如,海耳、诺伊斯和密立根都是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的组织者,同时也是国家科学院中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当卡内基基金会——该会基金资助了海耳的威尔逊天文台——在1919年寻找新的主席时,海耳和诺伊斯确保他们共同的朋友和前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主席约翰·c·麦利安能获得提名。正如诺伊斯向海耳指出的那样,“这样安排的话,你。我、他三个人就可以基本上左右卡内基基金会的政策。”在麦利安当选后,诺伊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卡内基基金的赞助:在20年代用于各种化学研究项目的20万美金——占到化学系一年总开销的三分之一。其中一部分钱资助了鲍林的早期科学研究。

  毫不奇怪,当时担任《科学》杂志编辑的詹姆斯·卡泰尔尖刻地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