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bào风雪,上到屯谷仓的最高处。这上边只有木头架子可以攀蹬踩踏,其余地方是铺了草席的,稍不留神踩上去就得掉到屯谷仓里。下面虽然有堆成山的草垛,掉下去也摔不死,但是再爬上来,可就没有时间抵挡狼群的进攻了。

  二人上到高处,耳中听得狂风bào雪“呜呜”怪叫,风大得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卷到天上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和胖子只好背上步枪,手足并用往前爬行,扒住屯谷仓夯土墙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发现有一头恶狼已经上了顶棚,胖子当即端起步枪对准狼头射击,狂风bào雪中完全听不到半自动步枪的射击声,而中弹的恶狼则将顶棚砸出一个窟窿,翻着跟头滚了下去,其余的巨狼前仆后继蜂拥而上。我和胖子人手一支半自动步枪,仅挡得住两个方向,尖果和陆军相继爬上来助战,子弹用光了拿枪托去砸、用枪刺去捅,屯谷仓中用来chā草的叉子,也成了我们手中的武器,将一群又一群爬上屯谷仓的恶狼击退,人和狼都是杀红了眼,全然忘却了han冷与恐惧。此时的天sè越来越暗,规模罕见的bào风雪,呼啸着掠过17号农场。我百忙之中往下看了一眼,屯谷仓下面密密麻麻的是无数双碧绿贪婪的狼眼,那是挤不到近前的恶狼,正仰头望着屯谷仓上的活人,看得人头皮子都跟着发麻,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战。

  我的身子晃了一晃,险些从高处直接掉下去,急忙扔下子弹打光的半自动步枪,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墙头。一头巨狼趁机跃上了顶棚,龇了龇狼牙,张口向我扑来。

  我的身子几乎冻僵了,想要躲避却力不从心,即使躲得过这一扑一咬,也挡不住后面源源不断的恶狼,一时间万念俱灰,只好闭上眼睛等死。正当此时,胖子从夯土墙上站起身形,倒转了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枪托往前狠狠砸去,这一下正抡在狼头上。恶狼“呜”的一声哀鸣,从高处掉了下去。胖子又奋力将我往旁一拽,避过了另一头扑上来的巨狼。那头巨狼背生红毛,一扑不中,恰好扑在屯谷仓的顶棚上。它这一扑使足全身力气,又将顶棚砸出一个大口子,打着滚儿跌进了屯谷仓,不偏不斜,正落在我们之前拢起的火堆上,摔得火星乱溅。四周的干草垛堆积如山,干草见火如何得了,“轰”地一下引发了大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霎时之间烈焰翻滚,火舌升腾。一个火头直窜上来,已经爬上屯谷仓顶棚的几头恶狼吓了一跳,扭头又跃了下去。周围的狼群也纷纷往后退开,因为狼的天性怕火,虽然处在酷han的bào风雪中,却也不敢过分bī近。17号农场屯谷仓里的干草引燃了大火,迫使我们四个人撤到顶棚边缘。此刻的雪片已如鹅毛般大,借了风势铺天盖地地落在荒原上。屯谷仓内的烟火往上升腾,又被bào风雪压住,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趴在墙围顶端的几个人,反倒挡住了狼群的猛扑。我身上沾染的狼血已经冻住,棉袄已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身体因han冷变得麻木僵硬,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没有伤,正待低头察看,却见尖果攀在木梯上,冒烟突火要下去,我赶紧将她拽了回来。

  从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bào风雪,一阵紧似一阵,两个人纵然面对面大声喊叫,对方也完全听不到,因为叫喊声都被bào风雪吞没了。不过我知道尖果想做什么,那只小黑狗还留在屯谷仓里,这场大火一烧起来,必定难以幸免。可是下边的火势太大,她冒死下去不但救不了那只小黑狗,连她自己的小命也得搭上!尖果不想让小黑狗活活烧死,执意要从木梯上下去。我狠心阻拦,两个人一个挣一个拽,在屯谷仓上相持不下,趴在夯土墙边缘的胖子和陆军,则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叫,他们的叫喊声也被bào风雪完全吞没了。正在这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见屯谷仓中那只狐狸衔起小黑狗,顺着木梯逃上顶棚,身上的狐狸毛都被火烧焦了。

  我使劲揉了揉眼,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幕,狐狸和狗本是天敌,狐狸连狗的气味都难以接受,怎么可能冒死救出一条小狗?或许是这只狐狸的崽子在不久前死了,母性的本能使它不忍心看小黑狗命丧火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