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
  式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把门打开,叫顾郸滚过来!”

  阜怀尧一时间没有动,只听到了自己冰冷的命令,好像真的平静如止水。

  牢门一侧,是两个太监的尸体,另一侧,翡翠的酒杯碎成万片。

  一目了然。

  意识飞快地模糊,视线不停地拉黑,身体却骤然被一股血腥冰冷的熟悉气息包围,将阜远舟从浑浑噩噩的旋涡里拖回来些许。

  有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皮肤上,阜远舟努力地聚焦视线,果然看见了那张湛然若神的容颜。

  阜怀尧把他抱在怀里,用的力道有点大,被雨雪打湿的长发滴落下的水珠和他的血混杂在一起。

  是鹤顶红。

  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这是阜崇临的最后一局。

  四周侍卫目不斜视处理着太监的尸体,噤若寒蝉。

  阜怀尧的表情好像很复杂,却又似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静静看着阜远舟,没有快意也没有悲哀。

  阜远舟忽然不想再去猜这样的表情这样的举动背后有什么意义,只是攥住了他的袖子,眼神空洞地瞪着天花板,“皇兄,不是你……”

  阜怀尧用另一只袖子去擦拭他嘴角的血,没有辩解,只是陈述:“不是。”

  黝黑的眸子泛起一丝光亮,阜远舟倏的轻笑,笑意竟还带着一些孩子气,“我知道不是你。”

  可我杀了李公公,还是喝了那杯酒,因你当年的教导,因你曾经给予的厚望,因你这些年朝中的暗中扶持。

  可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所以,你要成就千古霸业,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

  “我不懂……母妃说有了权势才有一切,我听她的,去争,去算计,甚至和你……但是皇兄,我身边最后只剩下你……”

  刘家世代杰出,家族兴荣是子孙平生的重任,阜远舟为母妃争这一切,也为自己争,他自负才华横溢,怎么甘心一辈子埋没在冷宫里?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错的都是他?!

  为什么被抛下的都是他?!

  他想出人头地是错,他想保护至亲至爱也是错,到头来负隅顽抗了半辈子,最亲的人还是要他死在这里。

  死在本应该视他阜远舟为敌人的兄长怀里。

  德妃要荣华富贵,所以连儿子都推出去作为牺牲品。

  刘曼要家族繁荣,所以连婚姻都可以舍弃。

  那些亲情,那些爱情,原来都是假的吗?

  他活了半辈子的苦心孤诣,原来比笑话更可笑。

  阜怀尧默默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满溢的不甘和痛苦,阜远舟一生刚毅果敢,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崩溃。

  “远舟,”阜怀尧轻轻拂开他散乱的发,低语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又似乎隐隐带着些许温软,“你没错。”

  “你什么错都没有,只是老天不开眼。”

  ——让你才华惊世,却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

  阜远舟微微的瞳仁微微睁大,注视着阜怀尧,似乎透着些许惊异,那一刻,他歙动着唇,仿佛还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最后只吐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