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9
  轻巧。连恨我都不愿意了么?红二,你怎么想的,为何到死都不肯与我多说一句?

  勤卫兵回来后便一直站在张启山身后,不敢打搅,也不知道那话何时当讲,左右为难。犹豫了许久,还是走到了张启山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红二爷他……刚还剩一口气时,他说……”

  “我爱你。”

  下雪了。

  天泛着红色,不知在雪地了站了多久。张启山僵硬的回过头,空荡荡的园子,落满新雪,什么都没了。

  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现在才发觉出屋外头的天寒地冻,似是冰锥扎进了每根血管,顺着温热的血液流到心脏,戳他个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若是这般一直站下去,脑中空白,就不……难过了吧?

  二月廿二的开始,张启山艰难的举起胳膊将额前的头发顺去。

  他拉开门,橘黄色的一豆油灯,把影子清晰的拉长在雪地上,他回头看看满园红雪,阴影下的脸,似是一夜年迈。

  后续。

  民国二十九年,农历二月廿一,九门提督二月红,殁。

  三日后,廿四即植春分,阴阳相衡。自此而至,凛冬过,暖玉生。

  次年同日,祭祖拜先,二月红衣冠冢立于其妻之右,红家班底众徒前来吊唁,现其碑上,有张军座之台甫,以“底亲人”自居之字。

  民国三十一年,九门提督张启山,12月8日(即农历十一月十二,节气大雪)于常德会战鏖战一月零七日,以中华民国上将衔陆军中将之职,殉国。

  次年三月,追授陆军二级上将军衔。遗体为长沙九门提督安葬,仅一灰质骨物香囊,奇沉,异香,为随葬。

  番外1 情不知净秽,人不知贱贵

  二月红

  真是……寂寞呢。

  只剩下一只眼睛能看到了,看到半边雪地,半边蓝天。若是仰着倒下该多好,可是再没力气……再翻身。

  张启山,你怎么不回头看看。

  好累,闭眼罢,苟延残喘还不如早些归于清净。

  头痛欲裂。呼吸还是温软的,沉重的融了雪,打湿了半边脸。

  张启山……

  欠你的都还清了,这段感情,我二月红问心无愧。

  走那样快作何。半分魂儿都再不愿与你纠缠不清,奈何桥,孟婆汤,三生石……再也不要有任何关系了,太累,再也折腾不动了。

  想知道可否憎恨过你?

  呵,红某人堂堂一介男儿汉,九门提督,妻儿满,列徒遍,生生叫你拆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想延荣了几代的红家班竟断在我这里……不恨你,诺过的,绝不恨你。这些怨冤恨恨,就算在红某自己头上罢。

  张启山,你回头看看。

  真是应了那话,若是有朝一日我死在牢里,腐烂在地底,你也绝不会多看一眼罢。

  早知现在这番落魄,死无葬所,何必当初将那张家邸府闹个翻天覆地,抛了礼数,放下身段,尽数丢了颜面,只为问你一句,我二月红,算个什么东西?

  不骗不瞒,承诺到何处去了?

  好一个郎才女貌,登对十分,可我该被置于何地?春冬数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