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启发。

  所有这些内容都为读者的阅读提供了具体的帮助,也体现了我们这套“解读丛书”的个性生命。文化经典依然鲜活地存在于当代人的文化生存中,与当代人的精神生活和价值追求息息相关,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文化的契合点,打破时空界限,在众多作者富有创造的导读、评析、阐释中,古为今用,以今释古,实现中国传统文化经典的当代价值,凸显这套丛书的意义所在。

  阅读经典才能把深厚的文化沉淀在个体的心灵中,活化在日常生活中,内化在我们的生命中,从而熔炼提升我们的文化品位、文化气质,实现文化生命的自觉,建设自己安身立命的心灵家园。

  序言

  文学有两美,一为词采之美,二为文意之美。

  光秃秃的山,粗壮的树,一汪池水,几条游鱼,一切似无足可观。因为它们是那么平常,以至于和空气一样毫无痕迹地留驻在你的视觉感官中,然而幻化成文学语言,变为寒山老木,弱水纤鱼。我们不禁去想什么样的山才是寒山,树木的老又是什么模样,等等。突然变得陌生的世界总是充满神秘的精神诱惑,柔丽的文字让你不由为那熟视无睹的美而感到惊讶。这便是词采的作用。

  然而文又需以意为主,毕竟言辞仅仅是传情达意的工具,而不是最终目的。哪怕是追求所谓的词采唯美主义,高举表象体验的旗帜,但实际上他们体会到的仍然是透过词采表面带来的精神愉悦,仍然是意的功用。词不达意固然不好,如果想词超然于意外,也不可能彻底实现。

  思想家孔子有一句话论及此意,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而这句话,恰恰是其针对《诗经》而发,是对《诗经》的总结。《诗经》作为中国文化的源头,如同一眼永世不涸的泉水,上下几千年流淌不息,灌溉润泽了一代代中国人的思想灵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文辞的绚烂真如同桃花般艳丽夺目,光彩照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文辞的巧妙如同观音圣手,轻轻的一点,让所有的美顿时释放出来,似雨雪初霁,猛然间灿烂一片。有时候,《诗经》又会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感人肺腑的浓情厚意触动每个人的心弦,叮咚作响,在历史长廊的回音壁上颤动起久久不息的和鸣。读《诗经》如饮纯醪,酒已尽而味未绝,香留唇齿之间,品砸良久。

  然而对《诗经》文与意的解读并非一贯如此。《诗经》中许多作品尤其国风部分在未被收录之前,在民间口耳相传,如乐府民歌般“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一唱一诵之间,无不饱含深情。唱者酣畅淋漓,听者亦心驰神往。包括《诗经》在被编集初期,都是如此。然而到汉代,随着其地位的提升,名称也由最初的《诗》或《诗三百》加上了一个“经”字,成为《诗经》。在经学化的过程中,《诗》被理性包装,“经”的含义被灌输到社会文化各个层面。汉儒的繁缛在《诗经》的每个字句里都展示出来,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会引发他们洋洋洒洒的政教王道之弘论。讲《诗》者谨守家法、师法,不能有丝毫逾越。接受者也只能敬仰膜拜这神坛上的经典,只能在传统的理解方式下去体味一些被后人强加给古人的诗歌内涵。所以到了明朝,还有《牡丹亭》中的陈最良在絮絮念叨那《关雎》里的“后妃贤达”,完全没有意识到杜丽娘读“关关雎鸠”,读出的已经是一片“姹紫嫣红开遍”。

  魏晋士人“越名教而任自然”,开始颠覆汉儒对《诗经》制定下的种种规则与理解。《世说新语》记载一则故事,说“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喜欢喝酒,一次喝酒之后在家中裸裎,有人见此大吃一惊,讥笑于他。而他却说:我以天地为我的房子,以屋子为我的衣服,你们怎么钻到我的衣服里来了?放达若此,也就不难想像汉儒为《诗经》所设定的标尺,在某些魏晋士人那里都被泡在酒里,喝下肚去,变成亵物�